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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示威遊行

    “獨立、我們要獨立!”“中華民國成立了,皇帝退位!皇帝退位!”

    京師大學堂與京師造幣廠以及各大工廠的工人們紛紛上街遊行,要求皇帝退位。遊行示威人數眾多,只見這一日,整個四九城內到處都是喊著口號遊行的百姓。

    唯恐示威的眾人闖進皇城,內城的四個城門增加了禁軍守衛,一個個手握長槍把守城門。

    四九城內百姓就在四個城門下一遍遍高喊著“獨立”、“清帝退位”的口號。遊行整整持續了一天,到了夜晚人們才相繼散去。

    民族民主的種子已然在四九城的每個百姓心中播種。

    自從這番遊行之後,京師造幣廠也就此瓦解,朝廷下令遣散造幣廠的工人,作為督造官員的鄭嘉言也因為監管不利,被革職成了平民。

    鄭嘉言就此從一介朝廷命官變成了兩手空空的平民百姓,在得知這場遊行示威自家女兒和石長德發起之後,更是氣急敗壞就要去找石長德。

    纔到了吉環錢莊外頭,只見前方人群聚集,大家都涌著跑向吉環錢莊,鄭嘉言就被洶涌的人潮地推著擠著向前。

    再看大傢伙將吉環錢莊圍了起來,錢莊門前正中間卻空出一塊地方來,放置著板凳和剃刀。板凳旁邊站著的不就是他要找的石長德嘛!

    只見石長德對著眾人拱手道:“今天是一月一日,新的一年中華民國也成立了,咱們四九城也該有個新氣象,總統先生頒佈了剪髮令,承蒙大家的照顧,今日石某便在這裏剪了發,也希望吉環錢莊能有個新的開始。

    見著人群中不少人都剃了發,石長德笑著道:“討個彩頭,今日剪頭的鄉親們到我吉環錢莊存錢利潤提高一成!”

    “好!”底下看熱鬧的百姓聽著喝彩道。

    石長德解了層層綁住的發,拿了剃刀眼睛一眨不眨地就將長長的辮子剪斷,“國家都煥然一新了,還留著這豬尾巴做什麼!”

    “我也剪頭!”百姓見著紛紛效仿,拿起剪刀便剃光了頭。

    鄭嘉言一雙眼睛瞪得老圓,這些人是瘋了嗎,這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哪能這樣就剪了!看著石長德手起刀落,蓄了幾十年的長髮便斷了,他只覺腦後一陣發涼。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們怎麼能就這樣斷了發!”鄭嘉言出聲指責道。

    見說話的是鄭嘉言,石長德語氣恭敬:“鄭先生,現在是中華民國,總統已經頒佈了剪髮令,再說這長髮確實不便,反倒要其他國家的人笑話。”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著。

    儘管石長德態度謙和,但鄭嘉言冷哼一聲,“老祖宗的傳統就這麼讓你們給弄沒了!”

    見鄭嘉言態度強硬,石長德想起了剪髮令上釋出的:不強制普通民眾剪髮。畢竟有些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正打算勸他回府,誰知突然就有一個激進的年輕人衝着鄭嘉言喊道:“民國都已經成立了,這豬尾巴是舊時的恥辱,剪掉豬尾巴!”

    這話才喊完,那青年竟然直接衝向鄭嘉言,拽住他的身後的辮子,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得一聲咔嚓輕響後傳來鄭嘉言殺豬般的喊叫。

    “啊!”

    霎時鄭嘉言腦後的頭髮披散,長度只到耳朵,再看向那青年手中竟然是一大截綁束好的頭髮。

    鄭嘉言看著青年手中的頭髮,只覺得目呲欲裂,腦中氣血上涌臉紅心跳,一個沒緩過來立時蹬腳暈了過去。

    “鄭先生?鄭先生!”鄭嘉言直挺挺地倒下去,嚇壞了眾人石長德連忙上前檢視。

    那青年也立時慌了神,手中剪刀頭髮都掉落在地,“怎麼回事?我只是剪了他的頭髮,並沒有傷到他,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快,宋掌櫃找輛車將鄭先生送到醫館裏去,再去通知鄭小姐!”

    車伕很快趕到,幾人抱著將鄭嘉言抬上車,送往醫館。

    聽說了父親的事,鄭懿玲也連忙從家中趕去醫館。

    石長德見鄭懿玲面色匆匆,顯然是著急趕來,連忙解釋道:“沒有什麼大礙,大夫說了鄭先生只是急火攻心,休養幾日便可。”

    聽說沒什麼大礙鄭懿玲放了心,可看到石長德剃乾淨的頭和父親披散的頭髮追問道:“石大哥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纔出門一趟父親就去剪了頭,難不成父親想通了,順應剪髮令剪了頭,那怎麼還暈倒在醫館中。

    石長德心中有愧,這件事雖然不是他所為,卻因他而起。

    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鄭懿玲哭笑不得,竟然是這樣。

    “懿玲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提前告知剪髮令上寫了不強制普通民眾剪頭,要是這樣想必那個青年便不會這麼衝動了,害得令尊一時氣急暈倒。”

    鄭懿玲弄明白了事情經過,也知道了事情不該怪石長德,畢竟今天是她說漏了嘴,父親才知道當日造幣廠工人遊行之事石大哥也參與了,才急著找過來。

    “只是這番鬧下來,只怕我父親要對你印象不好了。”鄭懿玲嘆氣道。

    石長德聽在耳中,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眼睛發亮。懿玲這麼在乎他在她父親眼中的印象,難道還對他有些情意?

    鄭懿玲見石長德兩眼發亮,自覺自己說錯了話,羞得不再看石長德,便叫車伕把父親送回家,自己也跟著回去了。

    石長德留在醫館中,一會笑一會搖頭,倒像是得了神經一般。

    鄭懿玲回了家中將父親安置好,先前錢莊派人來通知時,她怕母親擔心便沒有告訴母親,這時候鄭夫人見鄭嘉言的頭髮被剪了一大截,捂住胸口道:“懿玲,你父親的頭髮呢?”

    “總統頒佈了剪髮令,所以剪去了。”

    鄭嘉言醒來後照了一次鏡子,便大動肝火動手砸了鏡子,鄭懿玲聽聞了父親發的火氣,連忙到了正屋來。

    “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去勞什子外國,看看你學了個什麼東西回來!結實了什麼樣的朋友,讓我丟了官職不說,現在就連頭髮都沒了!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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