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營救長德
“還有……”石繼環猶豫了一下:“我記得長德跟一位鄭小姐交情不淺是嗎?”
沒想到石長德與鄭懿玲的事就連石繼環都已經知曉,陸佳芊不由心中酸澀,但她到底早已想通,也幾次三番真心實意勸石長德收鄭懿玲入府,更兼眼前有大事,酸澀一閃而過,她面上從容大方地一點頭。
“回稟父親,鄭小姐與我和長德都是熟識的,她與三妹妹也很熟。”
“哦,這樣。”石繼環考慮了一下,說:“她是京師銀元局督造官員鄭大人的獨女,備受鄭大人寵愛,據說在鄭家身份不同,你親自去一趟鄭家,面見鄭小姐,請她幫忙營救長德。”
“是。”陸佳芊毫不猶豫應下。
“佳芊,”石繼環想了想,給陸佳芊吃定心丸:“你放心,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石家的少夫人,誰都越不過你去。”
陸佳芊柔柔一笑:“有父親和長德在,我擔心什麼呢。”
“你能這麼想就好。”
石繼環又讓石方德拿了他的帖子去跟幾個老朋友求助,接著讓石方德和陸佳芊離開辦事,自己則是與宋掌櫃關在書房裏細細商議了數個時辰,期間吉祥木業等石家其他產業的掌櫃都來過石家面見石繼環,商談過後又匆匆離去,整個石家亂成了一團。
鄭懿玲收到石長德入獄的訊息時直接失手打翻了手裏的茶杯,她此時正坐在她母親的房裏,見她面色大變,鄭夫人不由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鄭懿玲下意識不想提及石長德的事,轉念一想,石長德入獄說不定還需父親幫忙,若要說動父親,那必得先說服母親。
“母親,我有一事求你。”
她左思右想,一咬牙,想要對鄭夫人全盤托出,就在這時,丫環掀起門簾道:“小姐,門前有人遞了石家的帖子,來人自稱是石家陸少夫人。”
陸佳芊?
鄭懿玲忙站了起來,急匆匆往外走去,陸佳芊親自來找她肯定是爲了石長德。
鄭夫人看著話說到一半的鄭懿玲腳步匆匆地離開,不由搖了搖頭,這丫頭,還以為把自己的心思掩藏得很好,殊不知在生她養她的母親面前,這些女兒家的小心思一目瞭然,只是不知道剛纔她為何臉色大變,難不成是她那個心上人出了事?
鄭夫人當然不知道自己隨意猜想的正是真相,那一頭陸佳芊被迎進鄭家後勉強鎮定地坐在客座上,心急如焚地等著鄭懿玲。
“嫂子。”鄭懿玲走路帶風地快速走了進來,陸佳芊一見立刻站起來走了過去,二女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兩雙手都是同樣的冰冷。
“鄭妹妹,”陸佳芊眼一垂,兩串眼淚滑了下來:“嫂子有一事想要求你。”
鄭懿玲忙道:“嫂子不哭,可是石大哥的事情?我剛剛知曉此事,嫂子放心,等我父親回來我就去求我父親幫忙。”
陸佳芊忙點頭,看著臉上同樣焦急的鄭懿玲,她心想此時世上或許只有鄭懿玲與她是同樣的心情了。
鄭懿玲一口答應幫忙,陸佳芊目的達成,就急著回石家,她現在分身乏術,一要想辦法營救石長德,二要盯著石方德,鄭懿玲親自送陸佳芊出門,目送石家的轎子走遠後,她牙齒用力一咬下嘴唇,問道:“我父親何時回來?”
丫環很少見到鄭懿玲這般難看的臉色,有些害怕道:“老爺說今日下衙後就會回來。”
鄭懿玲看看天色,發現離下衙的時辰已是不遠,就道:“那我去父親的書房前面等他。”
她轉身就走,丫環忙追了過去:“小姐…這事你不跟夫人說一聲嗎?”
“不了。”鄭懿玲已是改了主意,她決定先去跟父親說,如果父親不肯,她再去尋求母親的幫忙,如此一來就有了退路,至少能努力兩次。
鄭嘉言一回府就聽下人說小姐守在書房門前等他,結合今日御書房裏的事情,略微一思索他就已經明白了鄭懿玲的來意。
想到那個已經入獄的石長德,鄭嘉言不由有些頭疼,他千寵萬寵的掌上明珠看上了石長德,偏偏石長德是個有妻子的人,他哪裏捨得自家的明珠去石家做二房,好在石長德也有自知之明,近日與懿玲已經減少了來往。
他當然不知道,這段時日鄭懿玲之所以不與石長德見面是因為女兒家的羞澀,他更不知道鄭懿玲以一枚羅漢卿向石長德訴了衷腸。
他略帶遺憾地想,要不是此事背後站著慶親王,就衝石長德的這份知趣,他也不介意遞一張帖子給順天府尹,順手幫一把石長德。
鄭懿玲終於等到了鄭嘉言,還沒開口,後者就一擺手,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可知道這事有慶親王插手?”
鄭懿玲一愣:“慶王爺為何會插手此事?”
鄭嘉言在椅子上坐下,鄭懿玲乖巧地奉上一杯茶,他掀起茶蓋美美地吸了一口女兒親手奉上的茶香,道:“四九城裏就兩家錢莊,看石長德最不順眼的自然是吳三彪了。”
“又是他!”鄭懿玲柳眉倒豎:“怎麼哪裏都有他!父親,慶王爺日理萬機,難不成真會在意這等小事?”
鄭嘉言說:“在意不在意,我不知道,你一個遠離朝堂的小女子就更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事已經在聖上面前過了明路,禁止錢幣流通的旨意是聖上下的,今日下衙之前順天府尹具本上奏,說四九城裏有一奸商私藏假幣,擾亂市場秩序,現已下入大牢,慶王爺當時就在御前,當下就連說了三聲好,你想想,有慶王爺的這番表態,誰還敢說不好?”
鄭懿玲急了:“難不成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鄭嘉言說:“目前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鄭懿玲噗通一聲在鄭嘉言面前跪下,抓著後者的雙腿哀求道:“父親,求您救救石大哥。”
鄭嘉言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鄭懿玲的發頂:“你這是做什麼,要是能救,我何嘗不會救,但此時確實沒有辦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