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錢業公會裏頭依舊坐滿了人，林峰訊息傳得及時，果然所有錢莊的老闆們都來了。

    石長德站在最前頭，目光犀利地掃向這些老闆們。

    被盯著的眾人心中都有些打鼓，怎麼今個石老闆如此嚴肅呢，全然不像外日好說話的樣子，難不成近來的生意影響的。

    這麼想著，也沒多少人敢在這裏吵鬧，一個個俱是板起一張臉，雙眉籠在一起。

    “各位老闆們，石長德有一個壞訊息要告訴大家，到目前為止，石某還是沒有找出造成所有錢莊損失的緣由來，只怕各位的主顧損失還會加大。”

    “這，這怎麼行啊！”

    “是啊，石老闆你可得拿出點主意來啊！”

    ……

    眾人聽著面上的表情都不再淡定了，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插話道。

    蔡建行聽著面上也著急，這次他們錢莊的損失可以稱得上最多的了，旁人不急他急得不行，“石老闆您不是今個我們就是過來商討調整利率一事的嘛！”

    “嗯，蔡老闆說的是，今日石某請大傢伙過來，就是想減少大家的損失，既然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我們錢業公會裏調低了利率，那麼石某想我們還是暫時將他上漲回原來的利率！”

    “可這樣，前些時候存錢的一些主顧豈不是會不高興，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到我們錢莊來鬧著要重新兌錢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不是這次事情，任哪家錢莊都不想在短短几日之內重複調整利率，不夠現在看來我們也就只有這個法子了！”

    “行吧，不要說調整利率了，如果主顧都跑光了，我們大傢伙總不能去喝西北風，大家先按照石老闆說的做吧！”

    蔡建行率先妥協，他那個小錢莊可經不起商戶的流逝，再跑幾個主顧，他們錢莊就能關門大吉了。

    蔣有為也道：“那成，暫時先穩定住各位主顧纔是。”

    “好，既然諸位都贊同，那就請回錢莊著手準備起來，諸位老闆的動作越快越好！我們吉環錢莊也會這麼做的！”

    石長德說著衝各位老闆抱拳，“石某就先行一步了，諸位請便。”

    錢業公會的會長都率先走了，其餘的幾位老闆們自然也紛紛回到了自家錢莊忙活起來。

    坐車回到吉環錢莊，石長德按照他之前說的開始著手調整錢莊裡頭的利率。

    半柱香的工夫後，林峰從外頭狂奔回來，還沒坐下就衝石長德道：“石老闆有動靜了！”

    石長德做了一個噤聲動作，隨即同林峰道：“我們到後院去說。”

    林峰連連點頭，兩人才到了後院裡頭，林峰便再也按捺不住地說起來，“石老闆你果然料事如神，果然讓我發現了興宏錢莊不對頭的地方！”

    林峰說著回一大早，石長德便把他喚起，隨即囑咐他到興宏錢莊外頭候著，看看今日興宏錢莊的利率有什麼變化的地方。

    他得了吩咐，便去了四九城的西區，喬裝打扮一番，候在了興宏錢莊旁邊的成衣鋪子裡頭，沒想到剛纔果然讓他發現了一些貓膩。

    “石老闆你說這大清早地怎麼會有人去存大洋，所以我特意留意了一番，發現一個衣著普通的男人進了錢莊，結果這興宏錢莊不一會將利率又上調了不少。”

    聽林峰這麼講，石長德立即問道，“那你記下興宏錢莊把利率調整到多少了嗎？”

    “記了記了！”林峰說著立刻把他記在紙上的利率拿給石長德看，他特意寫在紙上就怕自己到時候忘記了！

    石長德接過一看，面色變得更加嚴肅，這個利率調整的果然又比他今日所說的高上了一些，天底下自然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何況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就是爲了看看他們錢業公會裏頭是不是真有把利率行情說出去的人，果然叫他證實了！

    “對了林峰你之前說有一個穿著普通的男人進了興宏錢莊，那之後呢，這個男人去了哪裏你可看到了？”

    “哎呀，壞了！當時我就只注意著寫這個利率，想著石老闆你說的變化，就忘了注意到那人究竟去哪了！”林峰懊悔地說著。

    “沒看到也無妨，左右我們已經知道了錢業公會裏有這麼一位另存心思的老闆。”

    “石老闆既然現在我們知道了這人跟興宏錢莊裏應外合，該怎麼做纔是呢？”

    “主動出擊，逼著這人露出馬腳來！”既然有一戶錢莊並未有任何損失，還能有不少的進賬，必然會在之後露出馬腳來。

    他要麼繼續隱藏下去，在錢業公會裏尋求更多的利益，要麼藉着這次的事情主動退出公會以保全名聲！

    不過石長德想既然這人能做出這件事情，必然還會想要尋求更大的利益，不會甘心只是小賺一筆就退出的！

    “林峰你守著吉環錢莊，我要出去一趟！”

    石長德說著坐車去了黑貓舞廳，現在他要做兩手準備。

    第一要弄清楚這個興宏背後的老闆究竟是誰，想想看以這樣宏大的經濟實力在四九城內還不顯露頭角的實在少。

    朱昌零的黑貓舞廳交易甚廣，興許他能從朱昌零哪裏得到什麼訊息也說不準！

    車伕腳力瞪得快，不一會就到了黑貓舞廳，石長德徑直進去找到了朱昌零。

    “朱老闆，今日前來倒想請你幫石某一個忙！”石長德真誠地說著。

    石長德上次放過貸款給朱昌零，這回聽說石長德有事找他，朱昌零義不容辭地說道：“石老闆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提便是！只要我朱某能夠做到的，必不含糊！”

    他相信朱昌零的能力，石長德連忙道：“那就好，石某想請朱老闆打聽一下在四九城內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人有哪些。”

    說著石長德伸出手來，比劃了一個數字五，“朱老闆依你來看，這近日在四九城內身家能達到這個數的能有多少。”

    朱昌零看著石長德比劃的數字，凝眉思考了半晌，“石老闆若你信的過我，朱某就說話了，依我來看能有這個身家的在四九城內絕對不超過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