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沒想到錢業公會裏的人率先爭吵起來。

    石長德眼看勢頭不大對，立馬站到了蔣有為和林莊生中間，將兩人分開。

    “各位，各位！如果還當石某是錢業公會的會長，就請聽石某一言！如果大家還要繼續爭吵，那就請退出公會！”

    石長德說話擲地有聲，一時間整個公會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那些原本還在吵鬧的也止住了聲。

    “既然大家還願意聽石某一言，那就請各位落座，我們細細商討這件事，弄清楚箇中緣由也好想出辦法來應對一二，總好過在這裏你埋怨我，我怪罪你，也拿不出一個主意來！”

    “是啊是啊，石老闆說得有理！”蔡建行附和道：“我們還是冷靜下來好好討論纔是。”

    吩咐夥計們給各位錢莊老闆端上清茶，石長德沉默半晌，待大傢伙都冷靜下來，這纔開口。

    “各位我雖然從方纔的話語中知道了大家說的是什麼情況，但具體的還不清楚。現在從我吉環錢莊開始說說明發生了什麼。”

    眾位老闆紛紛點頭。

    “這兩日自調整了匯率之後，我吉環錢莊已經有十幾位主顧取錢另存了。”

    “我們茂隆錢莊也損失了小半的客源。”蔡建行接著道。

    “還有我們盛隆錢莊同樣是這樣的情況！”吳三彪跟在後頭說著。

    ……

    眾位老闆一個個開口，待所有人都說明情況之後，石長德陷入沉思，依照所有錢莊老闆們說的來看，大部分錢莊都有了一定的損失。

    “林老闆我看你們萬和很可疑，怎麼就沒有損失客源呢！”蔣有為突然開口發難。

    “你這是什麼話，自從進入了錢業公會，我就遵守著錢莊裡面的規矩，按照地域做生意，你現在休要栽贓於我！”

    石長德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道：“蔣老闆，雖然錢業公會李還有幾位老闆的錢莊沒有損失，但也沒有客源流入，這件事還是要細細調差一番。”

    “石老闆您是明白人，不像有些人就只會像瘋狗一樣咬人！”

    “你——”蔣有為還要罵，石長德抬手打斷了這兩人的話。

    “各位既然現在出了這種情況，石某作為錢業公會的會長必得弄明白一個真相，請各位老闆們回去將最近流失的主顧資訊一一寫明。”

    “好，石老闆我這就回去寫。”蔡建行打頭說著出了公會。

    其他人效仿著一一出門，蔣有為臨走之前還到石長德身邊來對他說了幾句，“石老闆您可要仔細查一下萬和，我懷疑他！”

    說著蔣有為努嘴，石長德有些無奈，只好道：“蔣老闆你放心好了。”

    得到了石長德的回覆，蔣有為也走了。

    這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石長德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他抬眼看過去，喊住了吳三彪，“吳老闆！”

    吳三彪原本都要踏出公會大門，被石長德這麼一喊驚了驚，渾身一抖隨即鎮定下來看向石長德，“石老闆喚我做什麼？”

    石長德大跨步向前，走到吳三彪身邊道：“吳老闆經營盛隆錢莊幾十年，我想吳老闆資歷豐厚，特意想請教一下，眼前這種狀況我們該怎麼應對呢？”

    這話是在請教他？吳三彪連連擺手，推辭道：“石老闆我哪知道，我們盛隆錢莊也有主顧損失，眼下我這就回去看一下賬單。”

    吳三彪明顯推辭，石長德也不欲強人所難，“那好吧，石某另外想些辦法，就不耽誤吳老闆時間了。”

    既然在吳三彪這裏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石長德只好回了吉環錢莊將最近主顧流失的賬目記下來。

    十幾位主顧兌錢另存，倒是讓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地方，這些兌錢的商戶們大半都是來自西區啊！

    自從錢業公會建立，四九城內的百姓也習慣了按照區域存錢，難道這西區裡錢莊裡有什麼新起的錢莊不成？

    石長德想進一步地驗證自己想法，連忙翻了翻蔡建行送來的名冊，茂隆錢莊隸屬北區，這時候損失的主顧大多都是北區的，倒不能驗證他這個猜想。

    不過吳三彪的盛隆錢莊倒是坐落得離西區近，他去盛隆錢莊裡看看好了。

    想著石長德叫上車，驅車到了盛隆錢莊前。車伕準備停車，可面前突然從盛隆錢莊門口出來一個人，迎面撞上。

    石長德坐在車子上被晃了一下，就看到了一位先生被車伕撞到了，連帶著這人手上的東西也被撞得飛起。

    “這位先生你沒事吧？”石長德急忙下車，將人扶了起來，又伸手去撿那人散落的東西。

    出於經營錢莊的敏感，石長德一眼瞥到了這是一張存錢的莊票，目光在存錢的數額與莊票上這人的名字上劃過。

    “這位先生這是您的莊票請拿好。”石長德將東西遞過去。

    “多謝多謝。”那人接過莊票走了。

    待人走了，石長德走進盛隆錢莊裡，看著吳三彪在櫃麵後頭問道：“吳老闆你們盛隆錢莊損失的主顧名冊可清算出來了？”

    吳三彪在櫃麵後頭唬了一跳，誰知道石長德這麼快就來了，他當時只是隨口一提，可沒想到寫什麼名冊。

    “石老闆這我纔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呢！稍等，吳某這就來清算一下名單。”

    既然吳三彪這麼說了，石長德便坐在盛隆錢莊裡等候。

    吳三彪拿出紙筆來，愁眉苦臉地想著名字，要把哪些名字給寫上去充數，畢竟這盛隆錢莊不是真的損失了主顧。

    但看著石長德候在一旁，吳三彪只能硬著頭皮地寫上去幾個名字，總不至於石長德一個個去查吧！

    “石老闆，就是這些了。”

    好，石長德將名單收到手中，目光草草一看，突然定在了一個名字上，這人的名字同方才他看到的莊票上的一模一樣。

    要說是巧合，可這人的姓氏在四九城內算得上稀少，天底下哪來這麼多同名同姓，還都出現在盛隆錢莊裡？

    石長德有些疑惑，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吳老闆就這些人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