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行聽著，面色由青變紫再轉紅。

    若是真按照石長德說的，吉環錢莊也學著他們這樣做，上漲了匯率在憑著吉環錢莊在四九城的聲譽，便說茂隆的一部分主顧了，就是大部分主顧被吸引過去也沒甚奇怪的。

    他蔡建行的家底再怎麼豐厚可也比不上石家啊，這石家背後可還有吉祥木業呢！這萬一盛隆再和吉環聯手起來，做死他們這些小錢莊也不再話下啊！

    所以這次他們茂隆錢莊的調整匯率這件事，都沒敢大肆宣揚，就憑著之前的一些主顧口耳相傳。

    “石老闆您這話說的，我知道你們吉環錢莊向來做生意厚道，而且您在那東區有大好的生意路子，何必要在北區同我們這些小錢莊計較一二呢！”

    蔡建行額頭冒出汗來，這怎麼青天白日的，他們茂隆錢莊就攤上這檔子事，還讓吉環錢莊的石長德親自找了過來。

    他們這小錢莊怎麼能跟吉環錢莊對着幹呢！

    石長德說這些話倒不是真的要跟茂隆錢莊搶生意，畢竟兩戶錢莊所在的區域不同，沒必要做這種事情。

    只是透過這些話來敲打一下蔡建行，畢竟蔡建行算是根硬骨頭。

    讓蔡建行明白如果這些大型的錢莊同樣用價格相爭，他們這些小型的錢莊，要麼完全被打壓，要麼用盡所有資產奮力一搏，整個四九城的經濟也會因為這樣而混亂。

    眼見效果差不多到達了，石長德收斂了之前半開玩笑的語氣道：“蔡老闆不用擔心，我們吉環錢莊暫時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有一樁生意要跟蔡老闆談談。”

    聽石長德這麼說，蔡建行連忙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忙活半天了，都沒請石長德坐，再一聽石長德要跟他談事情，連忙伸手道：“石老闆咱們裡面請，慢慢說。”

    石長德跟著蔡建行進了他的書房，又讓夥計端來了上好的龍井茶請石長德品嚐。

    “石老闆你剛纔說的要跟我談生意，是個什麼樣的生意？”

    石長德不急著說錢業公會的事情，品了一口雨後龍井，慢條斯理地說話，急於求成是做生意的大忌。

    “蔡老闆石某想請你試想一下，如果整個四九城內的大小錢莊匯率全部一致如何？”

    蔡建行哪裏想過這個，連忙道：“這蔡某未曾想過啊，如果所有錢莊的匯率全都相同的話，那百姓存錢倒是沒了什麼匯率上的顧慮了。”

    說著他接著道：“不過怎麼想這都有些不太可能啊！如果這大大小小的錢莊匯率相同，那小錢莊怎麼能爭得過大錢莊呢？大家都願意將錢存到大錢莊裡了。”

    “蔡老闆這件事有利有弊，你只說了其中的弊端。”石長德解釋道。

    “哦？願聞其詳。”蔡建行一時間沒想明白其中的利處，好奇地問道。

    “蔡老闆如果四九城有這樣一家公會，所有的錢莊都參與其中，共同參與四九城的經濟走勢，並一同調整匯率，你覺得如何？”

    說到前者的時候蔡建行已經有些想象不出來了，沒想到石長德這會給他描繪了一個更加宏大的願景。

    這樣一個聯合所有錢莊的公會，在四九城內著實有些可怕了，那四九城內的所有經濟一半資金只怕都要來源於這裏。

    “而且，”石長德繼續說道，“匯率調整一致，大大小小的錢莊沒了匯率之爭，反而是以所在的地域、錢莊的主顧來做成交易買賣如何？”

    說著石長德看向蔡建行，“像是蔡老闆這樣小型的錢莊自然會得到另一些錢莊的支援，在融資方面，石某能夠保證資金到位。”

    這話對著蔡建行無比的自信像是在承諾什麼一般，蔡建行心口一震，突然想到這石老闆口中所說的什麼公會，該不是石老闆想自己建立吧。

    依附於吉環錢莊？這自然是一個好的選項，但蔡建行想這樣他們茂隆錢裝豈不是變相歸屬於吉環錢莊了。

    “石老闆這，您這個想法的確有理，只是我們茂隆錢莊人少勢微，只怕不能做成這樣的大事。”

    蔡建行這話明擺着就是要拒絕了，石長德考慮到了茂隆錢莊的顧慮，他要在四九城內聯合所有的錢莊，這聽起來怎麼都像是要獨吞所有錢莊。

    “蔡老闆你多慮了，雖然石某有意要在四九城內建立一個公會，但並沒有要掌控錢莊經濟的意思，這點我們倒是可以約法三章。”

    “對於想入進入公會的商戶，吉環錢莊想拿出一定的誠意來，所有在北區茂隆附近存錢的主顧，我們吉環錢莊全部引薦給蔡老闆如何？”

    這份厚禮從石長德的口中說出快要將蔡建行給砸暈了，要知道四九城內的百姓對於吉環錢莊還是頗為信任的。

    就連他們北區的百姓那都是顛顛地走上好幾條長街要到吉環錢莊去，這會石長德將北區的主顧給他，那可不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嗎！

    “如果有幸公會能夠成立，我們這些錢莊的匯率我希望相同，能給四九城中的百姓帶來更多的益處。”

    這怎麼說都是撿了個大便宜的好事，蔡建行腦海中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同意石長德的條件，須臾，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石老闆按理來說，咱們四九城內最大的錢莊當屬吉環與盛隆了，這麼好的事情您怎麼不找吳老闆合作，反而來尋我……”

    石長德倒是不想瞞蔡建行，“我們吉環錢莊與盛隆打對頭多年，這時候不尋吳老闆合作也在情理之中吧？”

    “是是是！”蔡建行連忙應著，那上頭的兩大錢莊都是他們惹不起的，這會又聽石長德說打對頭更是不敢接話了。

    “蔡老闆既然您同意了那就好，石某想過了，這個公會喚做錢業公會如何？過些時候我會同你簽訂公會裏的文書，印章之事就勞煩蔡老闆。”

    只要有一家商戶同意入會，他的錢業公會就算是成立了，蔡建行在錢莊上甚難說話，許多小型的錢莊都曾跟風學著茂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