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疏離又客氣，清清心有不甘，連忙道：“其實石老闆我是真心將你當做朋友的。”

    鄭懿玲在一旁聽著想笑，暗道這個女人怎麼能如此地不要臉，不過她沒戳穿，想看看接下來這個女人會演些什麼。

    清清咬唇接著道，“其實我在學校里根本沒什麼朋友，父母又早早去世了，舞廳裡那些人也都是虛情假意，這次認識了石老闆，才覺得人世間還有真正值得我相交的人。”

    這話說得可憐極了，石長德一聽也動了惻隱之心，“竟然是這樣。”

    清清聽著石長德的語氣以為有戲，連忙從眼眶中擠出幾滴眼淚，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

    “是啊，所以我纔不想失去石老闆你這樣的朋友，這才三番兩次地過來叨擾。”

    鄭懿玲看著都忍不住想要給清清鼓掌了，這麼好的演技，不去戲班子裡怎麼可惜了，又見石長德面容微動，暗道難不成石大哥真的相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石長德頷首。

    “石大哥——”鄭懿玲怕石長德上當受騙就要出聲阻止，就聽石長德接著說道。

    “這樣吧，我同你介紹朋友認識。”說著石長德指向鄭懿玲，“這位鄭小姐，上次你們也見過，我相信你們相交也一定會成為知己的。”

    沒想到石大哥竟然會這麼說，鄭懿玲見兩人看向自己，心中發笑，臉上卻正經地接過這個話頭，“是啊，清清小姐，原來你的處境這麼可憐，你願意同我做個朋友嗎？”

    呸，她根本不想結交朋友！更何況是鄭懿玲這個女人！

    沒想到石長德這人是個呆的，清清暗恨一聲，向前跨了一步想要靠近石長德，她伸出手去就要觸碰到石長德——

    沒想到石長德連忙躲避開來，像躲避蛇蠍一般避之不及。

    “石老闆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們只是做朋友都不行嗎？”

    眼看清清這幅可憐的模樣，鄭懿玲忍不住嗤笑道：“清清小姐我與你做朋友你不願意，非要纏著石大哥交朋友這是何意？”

    “我——”清清一時間啞口無言。

    “你什麼？”鄭懿玲毫不留情面地揭穿她。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學生，就是黑貓舞廳裡的一個職業舞女，石大哥不理你也就罷了，這會子還上趕著把臉伸過來讓人打，難道連廉恥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嘛！”

    職業舞女？石長德並不知道這個，有些驚訝，沒想到鄭懿玲查證得這麼仔細。

    清清這會以為兩個人是在合起夥來戲耍她，惱羞成怒：“你們這是合起夥來戲耍我！”

    “談不上戲耍，是清清小姐非要往上湊！”鄭懿玲說話間言語犀利，又不帶什麼髒字，直氣得清清臉紅脖子粗。

    這一番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還讓鄭懿玲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她狠狠地瞪著兩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鄭懿玲見清清夾著尾巴走了，心中痛快。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之前我還以為她說的都是真的。”石長德一陣唏噓。

    “知人知面不知心，吉環錢莊聲名在外，自然會有一些動了歪心思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懿玲你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石長德問道。

    因為那晚石長德被舞女糾纏的時候她在場，只是這會不好意思告訴石長德，鄭懿玲笑了笑，俏皮地吐出兩個字來，“保密！”

    晚上時候，吳三彪到了舞廳見到清清連忙追問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早些時候的怒火還沒消，這會清清陰陽怪氣地回話。

    “吳老闆您這個錢我是拿不到了，石長德簡直就是榆木疙瘩，油鹽不進的主，對我看都不看，我能怎麼辦，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清清可是整個黑貓舞廳裡姿色最好的小姐，那身段、那容貌都是一絕的！

    連她出馬石長德竟然看都不看，吳三彪忍不住佩服起來，這石長德定力真是不錯！要是他早就……

    清清在一旁看著吳三彪眼神迷離，又直白盯著自己的胸脯冷笑出聲！

    這一笑打斷了吳三彪的浮想聯翩，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他連忙收回視線假意咳了咳掩飾尷尬。

    既然這個計劃行不通，那他該怎麼做呢？這個舞廳雖然賺得多，但投進去的成本也極大，現在他的盛隆錢莊勉強維持生計，根本沒有多少進賬。

    四九城內大多的百姓都轉頭吉環錢莊，這生意一日比一日差，難不成這老祖宗的買賣就要砸在他吳三彪的手裏了嘛！

    這頭吳三彪擰眉苦想，清清卻懶得理會吳三彪，這盛隆錢莊的老闆再有錢，也是個扣的，每次給的小費根本沒多少，還仗著自己半個舞廳老闆的身份對自己動手動腳。

    清清向着舞池走去，想要尋覓下一個目標。

    沒等她趟進舞池中，突然衝過來一個醉醺醺的男子，將她死死抱住。

    “啊！你是誰！放開放開！”清清拼命地扯著男人的手，男人卻死活沒有鬆手，反而越勒越緊，嘴中還在嘟囔著什麼。

    “救命救命！”清清被緊緊抱住，又聞到通天的酒氣嚇得連忙喊人。

    吳三彪也看到了這情況連忙上前，這走近了一看才認出來，抱著清清的男人不就是石家的二少爺石方德嘛！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石方德！石方德！”吳三彪喊著又去拉扯石方德的手。

    沒想到哦啊石方德根本不鬆，嘴中還唸唸有詞，擔心影響不好，吳三彪只好將兩人一同帶到角落裏。

    “吳老闆你快將這人拉開啊！”清清不耐煩地說著，她還想去掙錢呢，被一個酒鬼抱著算什麼回事！

    “噓！別說話，聽聽他在說什麼！”吳三彪示意清清噤聲。

    一個酒鬼的話有什麼好聽的，清清翻著眼白，但面上又不好反駁吳三彪，只得作罷

    “不要離開我，求你了！”

    吳三彪這會聽清楚了，石方德似乎是將清清錯認成了什麼人！

    石方德又鬧騰了一會，才安靜地睡了過去，吳三彪看著歪倒的石方德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