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熔模技術
魯喬治聞言略微思索了一番,隨即驚喜地拍了拍石長德的肩膀,“這個想法不錯!”
若能真的將失蠟法運用到製作錢幣模具的雕刻機中去,那將大量縮減造幣時間。
“貴國的熔模技術我也聽過,但瞭解的不算全面,石先生就仔細說說吧。”
石長德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想法傾吐出來,二人相談甚歡,一時間竟忘了時辰,直到韓技師過來敲門提醒用晚膳時間到了,二人方纔回過神來。
透過窗子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石長德與魯喬治等人告了辭。辭別魯喬治之後,石長德乘著馬車回了石家,一路上回想起今日的種種,長德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笑容。
近日來,吳三彪過得很是不舒心,因為不少老主顧紛紛轉而投向吉環錢莊,問其緣由,一個兩個卻都在打馬虎眼,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吳三彪心中納悶,所以派人暗中前去查探,這才知曉吉環錢莊降低匯率,並給予那些合作的商號相應的報酬,讓他們代為宣傳,這才引得盛隆錢莊大批次流失老主顧。
眼瞧著這四九城內“第一錢莊”的名頭不保,吳三彪自是夜夜難以入眠。
這日晌午,吳三彪愁眉苦臉的到了盛隆錢莊,卻發現錢莊的門緊閉著,疑惑著推開門卻發現整個錢莊內空無一人。
隱約中卻聽得見,東邊廂房裏傳來窸窸窣窣的吆喝聲。
下意識放輕腳步朝後院走去,推開東廂房的房門,卻看見一群夥計竟然聚在一起搖骰子,吳三彪的火氣當即上來,揪著幾人破口大罵。
原本在後院打盹兒的二掌櫃的聽到聲音連忙趕了過來,連哄帶騙才勉強平息下吳三彪的怒氣。
“東家,您也別生氣,不是下面這些夥計躲懶懈怠,而是近些時日裏,錢莊內實在沒有生意上門啊!”
吳三彪聞言面色愈加難看,冷哼道:“我花著大筆的銀子是來請你們告訴我沒有生意上門的麼?”
眼瞧著吳三彪的怒火漸漸旺盛起來,二掌櫃的忙給那些夥計遞眼神,示意他們快走。
等到那些夥計一個個識相地離開之後,二掌櫃的纔再次開口:“東家您先消消氣,最近錢莊生意不好,始作俑者無非就是那石家的石長德,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伎倆,將主顧一股腦兒的都騙到他家錢莊裡去了。”
吳三彪聞言嗤笑一聲:“知道又如何,他背後有靠山,我現在根本奈何不了他!”
小眼珠子咕溜溜一轉,捋了捋自己的八字鬍,二掌櫃對著吳三彪討好的說道:“這話說的還是差理兒,他石長德就算是再有能耐,依傍的也不過是一個步軍統領親信而已!而東家不一樣,咱們身後的慶親王如今在朝廷裡可是權勢無雙啊,是紫禁城裏第一號紅人!”
冷笑了一聲,吳三彪伸手掐起一顆骰子,在手中把玩,似是無意的開口:“所謂‘天高皇帝遠’,慶親王貴人事忙,哪裏真能顧及我們這一小小錢莊,況且王爺的勢力都在朝廷,可不像步軍統領直接管轄著京城的兵力。”
二掌櫃走到條桌旁,拿起銅壺沁了一杯茶,將茶杯端到了吳三彪眼前,一股水汽纏繞而起,抬了抬眼,小聲的說道:“東家,慶親王總歸是向着咱們的,如今朝廷這個局面,保不準日後這天下就是咱們慶親王的了,咱們錢莊不是一家獨大!到時候一個小小的石長德,還不是任您拿捏?”
“哼!那是自然!”
哼了一聲,吳三彪接過了茶杯,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慢悠悠的開始品起了香茗。
縱然當下是戰火硝煙,國不國、家不家,百姓流離,跟他吳三彪又有什麼關係。做好這四九城的地頭蛇,每天看著錢莊的錢蹭蹭的上漲,這纔是他的樂趣兒。
跟石長德的事兒,沒完!
這事兒,確實是沒完,尤其是在好幾筆大單子被吉環錢莊給截胡之後,氣氛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這天日頭剛剛斜過屋簷,吳三彪氣的頭頂就要冒煙,猛的拍了下桌子,怒氣衝衝地說道:“此話當真?”
一個夥計撓了撓頭,偷看了吳三彪一眼,有些為難的說道:“東家,確實是真,小的一早去打聽,王老闆、張老闆,還有……還有那徐老闆,確真是去了吉環錢莊。”
“又是吉環錢莊!”暴怒之下的吳三彪,忍不住一氣之下將條桌上的茶杯扔在了地上。
“啪!”
一聲巨響,白瓷杯碎了一地,淡黃的茶水四溢氤氳開來。這一出,吳三彪實在忍無可忍,整個人被氣的渾身發抖。
“石長德,偷我老主顧,天天跟我作對!我怎麼會、怎麼能放過你?”吳三彪忍不住吼道。
那夥計被這一下子,嚇得一動不敢動,臉色被嚇得蒼白,心跳都漏了一拍!
二掌櫃的眯了眯眼,也是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突然,他猛的拍了拍自己腦袋,然後走到了吳三彪的面前,頓了頓後說道。
“東家,我有法子治那石長德!”
“哦?”吳三彪一聽,立刻站起了身來,上前一把抓住了二掌櫃,急忙說:“什麼辦法?!”
看著他焦急的臉,二掌櫃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說道:“二掌櫃的還記不記得上次,吉環錢莊是怎麼度過難關的?”
“還不是因為那石家那老匹夫名下還有一家吉祥木業作保,如若不然,吉環錢莊早就垮了!”吳三彪翻了個白眼說道,放開了他,語氣中很不耐煩,說道:“別賣關子,有什麼法子抓緊說出來。”
二掌櫃在心底裏嗤笑一下,這個吳三彪腦子也真是不靈光,若不是有些家底,就憑他這個做生意的頭腦,哪有他在北京城的立足之地。
“這關鍵啊,就出在了吉祥木業上!”二掌櫃的雙手一拍,“假如,吉祥木業出了問題,沒法給吉環錢莊做擔保呢?那麼,誰還敢去石長德的吉環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