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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直男的悲哀

    公子無觴快走了,按理說最著急的應該是阮晚,少了個可以狐假虎威的靠山。

    然而阮晚倒是一天到晚喫喫喝喝樂得自在,公子無觴倒成了著急上火那個。

    咱們無觴聖人當然不會坐立不安那麼俗,他的著急表現在甩臉色給一臉懵逼的阮晚。

    公子無觴當然氣,阮晚倚仗他依附他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這小子就是那種不佔便宜白不佔的,幫他收拾殘局他就笑呵呵的接受,不幫他他也不當回事,現在倒好了,阮晚不著急他整天替他憂心。

    這小沒良心的怎麼就一點都不難受呢,他就快走了啊。

    公子無觴想他會不會被厚玉為難的時候,阮晚在想三六九筒聽哪張。

    公子無觴在想阮晚要是在朝廷受委屈怎麼辦的時候,阮晚在想聽永安堂的哪場曲兒。

    兩個人的頻道永遠不在一條線上,以至於阮晚每次笑眯眯地給身邊的白髮美人推薦什麼好吃好玩的時候,後者上一秒還是溫柔安靜,下一秒就冷著臉轉身就走。

    阮晚抓抓頭髮,公子無觴不喜歡蘿蔔糖嗎?那他的人生該是多麼灰暗,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嚼,小碎步跑著追上去的同時還要感嘆公子無觴的人生灰暗。

    這場不在一個空間頻道的矛盾終於在這天爆發。

    時間:風和日麗的下午。

    地點:麻將桌上。

    人物:青湖,阮晚,蘇希,被抓來湊人數的路人甲小廝。

    青湖跟沈素凰最相似的地方,就是能做到厚著臉皮理所應當地幹自己想敢的事情讓所有人都養成習慣。

    阮晚從最開始要放狗追青湖變成現在來來來,三缺一三缺一坐。

    畢竟教青湖比起教府裡的下人簡單的多,而且青湖特別會察言觀色,小贏大輸的玩法讓阮晚特別滿意,差點就要把蘇希賣給他了。

    公子無觴不喜歡他打麻將,每回看見就幽幽站在那裏跟被冷落的小媳婦似得,阮晚只能一推麻將說算了算了。

    這回阮晚沒有,正做著清一色的牌花,想著打完這把就去哄著自家老妖精吃飯飯。

    於是就有了這一幕:“寶貝兒你等會,馬上啊,碰。”撿了牌池子裡的麻將堆過來。

    公子無觴站在旁邊,心情越來越陰鬱,想起阮晚對自己敷衍隱瞞,自己沒兩天就要回玉磯山了,阮晚彷彿跟不知道似的,暗示他需不需要自己幫助,他還一臉疑惑問幫什麼。

    氣氛森冷,小廝恨不得跪到地上去,青湖打量了幾人心底明白事態,蘇希瘋狂眼神暗示阮晚。

    阮晚呢,大麥鵝一般認真做自己的清一色。

    公子無觴登時心裏涌上挫敗感,地位尊榮權利,他有的阮晚都不在乎,他阮晚也從來沒有對他提過什麼要求,公子無觴知道,阮晚是很現實的人,如果對他沒有作用,他就不會在乎,原來他忽視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對他沒用。

    於是,無觴聖人成功自己把自己想的心情更差,冷冷地說了句隨你,留給阮晚一個衣裳角。

    阮晚啊哈一聲:“難得今天對我這麼好。”把牌一推,清一色,開始埋頭算錢。

    阮晚美滋滋的,一定是昨晚上公子無觴說他要走了,自己保證一定會去送他,今兒纔對他那麼好。

    哎呀果然做個暖男就是有前途啊。

    蘇希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我覺得,爺你該去瞧瞧聖人。”再不去他怕聖人發起脾氣不打阮晚拿他們這些下人撒氣。

    阮晚不解地看著蘇希,瞧瞧公子無觴做什麼?

    青湖在旁邊似笑非笑地洗牌,秉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看什麼,有的是下人伺候著,過會兒用飯的時候不是就見著了?”對上蘇希的威逼的死魚眼,歪頭抱以無辜的笑容。

    阮晚覺得青湖說的很有道理,又開始洗牌丟骰子。

    照理說青湖平日都不會在府裡蹭飯,可今兒他臉皮似乎比往常更厚一些。

    “大人,時辰不早了,能否讓青湖討口水喝?”

    阮晚沒好氣地抄著手用暗示的眼神看蘇希:“是討一口水喝還是想討誰的口水喝啊,成啊,爺這兒都有。”

    青湖失笑,謙順地彎腰打禮:“大人說笑了,青湖怎敢。”

    不敢?不敢還偷摸勾引他家蘇妹,還騙得蘇妹給他開門兩個人在後院偷情。

    蘇希假裝沒看見阮晚的眼神,兀自仰頭賞太陽。

    阮晚樂呵:“留在我的貴府被我款待一下吧,蘇妹也來啊,反正那老瞎子也不是什麼講究人。”

    本就在門口說的這話,在屋內桌邊坐下的公子無觴聽見了,身上的氣息冷了八個度。

    青湖哪裏是想蹭飯,又哪裏是想陪蘇希,就是單純的想看看阮晚的熱鬧。

    聖人的心思近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就阮晚一個人還雲裡霧裏不明覺厲的,哎呀這會兒可有戲看了。

    吃飯了,阮晚依舊是坐沒坐相吃沒吃相,扒拉幾口飯。

    公子無觴用帕子擦拭嘴角,示意自己吃完了,阮晚嘴裏還有菜,嘎了一聲:“你不吃了?”他不會生病了吧。

    後者輕嗯了一聲,張嘴想說什麼,還是不語,彷彿千萬種委屈難言。

    青湖和蘇希坐在桌子另兩邊,規矩地捧碗不吃菜,主子讓他們上桌是客氣,他們要是當真就是僭越了。

    阮晚吞下飯菜:“你又怎麼了,我怎麼覺得老在我這裏受委屈似的,擱著厚玉那老陰逼又要治我個沒照顧好你的罪。”這話阮晚純屬就是開玩笑。

    但是積攢了好幾天幽怨情緒的公子無觴聽進了心裏,要不是緞帶掩住雙目,恐怕那眼底會簇出鬼火。

    “哪敢勞煩侍郎大人照顧,叨擾大人這麼久委實過意不去,不如本尊明日就回去,那不就合了大人心意?”公子無觴每說一個字,語氣就更加冰涼。

    青湖和蘇希低頭一副我是狗奴才的表情,暗地裏耳朵都豎直了,開始了開始了,生怕聽漏一個字。

    繞是阮晚再直男也聽出來公子無觴的陰陽怪氣了,一抹嘴滿臉堆笑,諂媚地跑到公子無觴身後給他捏捏肩。

    “哎呀哎呀哪有,寶貝兒能來我家住簡直是我畢生榮幸,我上輩子積德積福才換來這麼一個寶貝兒,不要這樣嘛,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一個人回去啦,總不能讓我又去爬那麼長的樓梯吧。”

    阮晚現在當然把公子無觴這幾天不經意提起離開的事情聯想起來了,他就直接預設為公子無觴是在矯情,想要自己送他,想要自己作為舔狗去舔他,既然說兩句話就行,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忙拍馬屁。

    旁邊的青湖差點嗆到,只敢憋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青湖給了蘇希一個眼神:你們家爺腦子真靈光。

    後者是一個惆悵的嘆息轉而掩面為自家爺默哀。

    阮晚來哄自己,公子無觴心裏是高興的,哪怕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心裏也寬慰了些,可是阮晚越說越不對勁,逐漸變成他不會來送自己?

    站起身的時候險些撞倒身後的阮晚,索性拎起阮晚的衣領,出了屋子。

    他們前腳剛走,青湖就拍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蘇希無奈地嘆氣,爺平時的機智過人舉一反三到哪裏去了,怎麼現在跟個木頭似得,爺不是說自己最會談情說愛了嗎。

    阮晚不明不白地被拎出來,公子無觴看不見方向,又在盛怒之下,只能走兩步把阮晚扔下來。

    阮晚也生氣,這老妖精的虛榮心怎麼那麼重?

    “我說你有毛病是不是,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壞毛病,一言不合就動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行嗎,非要來動個手,你要是想我送你你好好說不行嗎,我去送你不就行了嗎?”什麼事情還不能講個道理了?成天除了暴力對待他還學了點什麼啊?

    公子無觴被他說的心煩意亂,抓住阮晚的衣領提起來就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嘴。

    阮晚翻了個白眼,又來這套,每次說不過他就亂親亂摸亂掐。

    親就親吧,戀愛都談了還不好意思親嘴了?他的技術肯定比老妖精好啊。

    公子無觴很滿意他沒有反抗,本來粗魯的動作也溫軟下來。

    不對啊,阮晚微合的眼皮唰地抬起,瞪了眼公子無觴,他的衣服怎麼散了?

    鬆了嘴,又吧唧親了一口公子無觴臉頰:“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間,你這個老流氓脫我衣服?”阮晚拿著說書人一般的腔調笑話。

    後者扯了眼前緞帶,將阮晚拉進屋子裏:“光天化日之下可以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眾目睽睽何在?”

    阮晚癟癟嘴,好吧他純屬爲了裝逼押韻:“幹嘛,你又心血來潮了?”又突發奇想要搞一搞了?

    公子無觴頓住腳步,坐在椅子上,將阮晚抱起來放在腿上:“我不是,那你呢,你是否心血來潮?”

    突然的認真,阮晚有點措手不及。

    公子無觴沒有再脫他衣服,像貓一般摩挲他的脖子,呼吸撩動拂過頸肩的肌膚,終是說出了這幾日的委屈:“我不喜歡你讓我走。”詭麗的鳳眸微垂,斂去滿目星辰大海,不似往日妖鬼之窟的譎異,只有無限讓人心碎的悲傷。

    公子無觴的聲音很好聽,有玉碎花泣之感,柔柔幾字,寥寥數語,每個字彷彿都帶有香味,籠在阮晚心上。

    媽呀這老妖精跟誰學的這麼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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