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物歸原主
這群嘍囉在寨主的帶領下,呼呼號號地奔下山,殺到李廣面前。這當家的以為有了霸王戟在手,便天下無敵了。
剛到李廣不遠處立住陣腳,寨主便前來挑戰灌強。沒想到灌強早已脫了盔甲,有恃無恐地站在馬下。
寨主大怒:“你剛剛不是很有能耐嗎?接著打呀!老子最看不起……”
話沒說完,恭業從寨主身邊跑了過去,二話沒說,從他手中奪過虎頭盤龍戟,待寨主反應過來時,恭業回頭一戟,正中他胸口。恭業接著用盡全力,雙手把戟往上空一挑,把這蠻漢甩到馬前,細看時早已斷了氣。
眾嘍囉看了如此情景,連忙拔腿就跑,頭也不敢回。
恭業見眾嘍囉逃散,也不忙著追趕。只是下馬摸了寨主胸口衣兜,卻沒發現那本《霸王硬弓術》。心想,分明看見他收了書,把它藏在胸口,難道是穿披掛的時候藏起來了?
這下就麻煩了,寨子那麼大,到哪去找呀?原本只是想殺了這匪首,取了虎頭盤龍戟,沒想這寨主竟留了一手。恭業大喊:“看來這下不得不把匪寨翻個底朝天了。
灌強看著恭業在那裏磨蹭,十分不爽:“老恭,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殺進寨去!”
李廣連忙叫住灌強,對兩位兄弟說:“這當家的被我們殺了,留在寨中的匪徒還不知道多少,切莫貿然上山,以免中了他們的埋伏。”
恭業聽他們這麼一說,翻身上馬說:“我上山時已大致摸清,露臉的約三十人,包括剛逃散的這十來人在內。”
李廣望著大麋峰頂,一縷濃煙飄向天空,這才鬆了口氣,於是對二人說:“既如此,二位兄弟隨我上去!”
“好嘞!”灌強頓時殺氣騰騰,一馬當先,追上那群嘍囉就挨個往那頭頂上亂砸。
等李廣趕上來的時候,那群嘍囉只剩稀稀拉拉的三、四人,抱著腦袋四處逃竄。李廣連忙叫住:“得饒人處且饒人,勸他們做個良民吧!”
灌強哪裏肯收鞭,回頭對李廣說:“哥哥呀,他們今天這是遇到狠的,換做是老亭長那樣手無寸鐵的,只怕又被他們一刀捅死!”說著還要打!
李廣閃到他面前,吼道:“二弟切勿意氣用事,當心犯了王法,他們已丟了兵器,何必趕盡殺絕,終究是我大漢的子民,即便是要殺要剮,也是這地方父母官的事了!”
灌強憤憤不平,恭業也插了句話:“你們還不知道,就連那船家,也受了山匪脅迫,難道把他也殺了?”
灌強悶著氣把鐵鞭收了,大嘆一聲!
李廣賠笑著說:“不管他們啦,我們快上山策應佳兒吧!”
“什麼?張佳已去了大麋峰頂?難怪我剛從吳家浜過了沒看到她人影,那還等什麼,走吧,灌兄弟!”恭業自從早上在吳家浜接過張佳手裏的書,幾乎把她給忘了。
李廣要不是看到剛剛那縷濃煙,只怕也不知道張佳此時此刻到底在哪。李廣帶著二人快速趕往山寨,進寨前,恭業提醒李廣:“李大哥,寨中雖沒大的防禦工事,也要提防他們埋伏路旁暗箭傷人!”
李廣笑著說:“他們此時恐怕早在呼呼大睡了!快隨我直奔大廳,助佳兒脫險!”
果然,李廣三人一直奔到寨子大廳前,路上不曾遇到一箭飛出,只聽得草叢裏的呼嚕聲。三人下了馬,提了各自兵器,就要闖進廳去。恭業驚叫:“怎麼沒人看守?小心有埋伏!”
灌強哪管這些,扛著盾牌一口氣衝了進去。沒想到,一屋子人都在那裏爭搶一本書,那本書已被扯得七零八落。灌強大喝一聲:“看打!”
眾人被這驚雷般的吼聲震驚,這才住了手,一個個拔出刀來,推推攘攘地擠成半圈,都不敢過來。
李廣和恭業接著進來,李廣問這些人:“你們當家的被我們打死了!誰敢給他報仇?”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有一個膽大的,朝這群人喊:“你們這麼多人,被他們三個嚇成這熊樣?你們還真信了那丫頭的鬼話,搶一本假書就以為可以坐老大的位置!”
李廣定睛一看,這人身高出眾,膽魄也非比常人。李廣心想這寨子裡除了當家的,當屬此人說話最算數。
灌強收了盾牌,兇狠地問:“那你想怎麼樣?”那群匪徒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你說怎麼辦?”
“當家的自不量力,技不如人,怪不得他人!”這領頭的剛落音,就有人起鬨:“陳長條,原來你是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當家的技不如人,那你倒是上啊!”
三人索性拽了幾條長凳,各坐一個地方看熱鬧。陳長條推開眾人,一步跨上臺階,回頭坐上頭把交椅,審視著這群人,似乎在看到底是誰不服。
這陳長條將手伸向恭業,對眾人說:“你們有眼不識泰山,這位纔是真正的小霸王!不想死的就給我坐下!”
這群人面面相覷,心裏都在犯嘀咕:“原來是他胳膊肘往外拐,串通他們三個奪了寨主之位。”可是他們都敢怒不敢言,灌強倒是覺得莫名其妙,難道這也在李大哥的計劃之內?
李廣望了望恭業,兩人會心一笑,何不順水推舟呀!那就看看他到底要演哪一齣。
這些人拉拉扯扯的也都坐下了,有坐扶手上的,有手腳慢蹲在縫隙裡的。灌強看著就來氣,一群窩囊樣。
那領頭的一直在看李廣三人反應,貌似在看他們的態度。他見李廣三人都不做聲,算是默許了,於是接著說:“說出他們幾個的本事,只怕嚇你們一跳:比武大賽拿第一,藍田打過虎,蕭關一箭射死匈奴小王爺!就問那把霸王戟,你們誰舞得動?咱當家的就是死在這戟上!”
這些個嘍囉,聽領頭的這麼一說,反而對李廣崇敬有加,剛纔的仇恨拋諸雲外。
灌強聽得實在不耐煩:“你盡會說我們幾個如何有本事,說了半天倒沒看出你到底有何能耐?”
“我除了長得高,在幾位面前,確實算不得有甚本事。這山寨不可一日無主,還看哪位哥哥想坐?”陳長條一邊說一邊走向李廣。
“我哥哥可是指揮千軍萬馬的長官,豈會看得上你這破寨子?我看你也是不自量力!”恭業用盤龍戟把他往後趕了幾步。
“那你們到底想怎樣?”陳長條壯著膽子問。
“我要你即刻把這寨子一把火燒了,你敢不敢?”李廣冷冷地說。這下子,大廳裡炸開鍋了,大家七嘴八舌,一副誓與寨子共存亡的架勢。
突然,那三個撿了小命的嘍囉跌跌撞撞地跑進大廳來,這纔看見李廣幾人,還沒站穩,轉身就要逃命。灌強就坐在門口,只用手一撈,便挾了兩人往另一人身上扔,把他們一起摔了個狗吃屎。
“真是賊性不改,大爺我饒了你們性命,如何還敢再上山?”灌強說著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礙於大哥情面,一定會把他們拆了。
“燒,我燒!”那領頭的兩腿打顫,慌忙去取火把。“慢著,我且問你,那姑娘如今身在何處?”李廣一臉嚴肅地問。
“她、她從西面的懸崖邊跳下去了,我們沒看到落水,只怕……”那領頭的支支吾吾,生怕說錯一個字便丟了性命。
“那你還在等什麼?趕緊帶人去找啊!”恭業怒不可遏。那領頭的一招手,眾嘍囉一窩蜂似的全往寨後的懸崖邊趕。
李廣三人也迫不及待,尤其是李廣,心想:“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有何顏面活下去啊?虧我還有心思在此跟這群匪徒討價還價,哎!”
李廣指揮著眾人四下呼喊尋找,從寨內廚房找到懸崖半山腰,一直找到夕陽西下,仍不見張佳蹤影。李廣癱坐在地上,對恭業說:“她畢竟是個女人啊,就不該讓她如此冒險,是我的過錯啊!”
恭業忙問李廣:“她行動之前是怎麼跟李大哥說的?”
“她只說自會有辦法從西面下去,讓我不用擔心。”李廣垂頭喪氣。
“哎呀,你怎麼一時糊塗啊?且不說她怎麼下去的,你們就沒有約定匯合地點嗎?”恭業焦急地問。
“船家!我一時擔心佳兒,居然把這個忘了!”李廣這才麵露喜色。
“既如此,我且去吳家浜,你和灌強要小心匪首使詐!”恭業說完便騎了馬直奔吳家浜。
等恭業趕到吳家浜時,一打聽才知船家住處。推門進去,正見張佳對著銅鏡,一手擠著臉上的傷口,一手夾著彎針在燭火上烤。
恭業見此情況,十分心疼,可惜不懂醫術,只能拿出金創藥,和那船家在房裏走來走去,無能為力。張佳咬著牙說:“恭大哥無需在此等我,且上山去接應李廣。”
恭業只好如此,心想:“我們幾個大男人,竟讓張佳去做這最危險的事,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同意。還好只受了些皮外傷,不過對一個女人來說,臉上留個疤,終究是個心結。”
恭業辭了張佳,飛馬上山,快到寨時,就看到剛剛那群嘍囉,各自用扁擔、棍子挑了包袱三五成群地大步下山。聽見馬蹄聲,他們連忙靠了路旁,目送著恭業進寨。
李廣聽到恭業在外面喊自己,連忙出了大廳,詢問張佳情況。得知張佳的臉受傷了,唏噓不已。
恭業隨著李廣進了大廳,只見灌強正凶巴巴地問著那領頭的:“你確定人都下山了?”
“大、大哥,這不只剩下我了嘛!”那領頭的一臉無奈。“啪!”一聲脆響,驚住了李廣和恭業,那領頭的被灌強一巴掌推翻在地,“給我燒!”
領頭的勉強爬起來,一手捂著臉,一手取了火把,抖著交給灌強。灌強鼻子裡發出“嗯~”的一聲,嚇得他連忙把火把扔在那頭把交椅上,頭也不敢回。
“你快逃命去吧,今後若是還記得我李廣,就來找我!”李廣對此人似乎有點興趣。
“李廣?我記住了!”陳長條說完就挑了擔子,趕著一頭花豬下山去。
灌強嫌這火燒的太慢,把剩餘的火把全都扔到匪徒住房、廚房等,一時火光四起,濃煙滾滾。
恭業擔心大火會把山頭全燒了,連忙去檢視寨子四周,還好李大哥早有安排,寨子周邊的雜樹、灌木全都被嘍囉們清理了,留出一圈光禿禿的路來。
三人多牽了一匹馬,離了寨子,趕往吳家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