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凡人五衰
牛寶山的幾句話彷彿將我看得透徹,我在他的面前如同寸絲不掛,於是我喃喃的說,“剛纔夢見肖嫚好像有危險……”
牛哥一樂,“如果我告訴你那根本不是什麼噩夢呢?”
“你說什麼?”,我幾乎從床上彈了起來,愣愣的站在了地當中。
這時母親從外邊端著水杯進來,見著光著上身站著的我,水杯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她的舉動也嚇了我一跳。
“兒子,你……”,母親手指著我的身體,我疑惑的低著頭看了一眼,不禁讓我自己也非常驚訝,忙走向衣櫃面前的鏡子。
只見我全身上下竟然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淤紫,尤其是胸口和肚臍位置的面積尤為壯觀,如同被打過一般。我用手摸了摸,卻沒有一絲的疼痛感,胸口和肚臍那三片淤紫的形狀倒是排列的很規律,大致組合成了一個笑臉的形狀。
“怎麼回事?”
雖然身體出現了變化,可此時我更關心的還是牛寶山最後的那句話。
“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凝重的看著他。
牛寶山:“還不是告訴你時候,畢竟你現在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誰?”,我幾乎憤怒,彷彿找到了這一系列奇怪現象的本質問題。
“我是你表哥啊,這有什麼可問的麼?”
這傢伙倒是說了句大實話,讓我無力反駁,緊接著他繼續說道:“拌筋兒,說實話,這半年來你到底瞞著什麼事兒沒和大家夥兒說?如果我沒看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是中了邪的症狀!”
“什麼?我兒子中邪了?”,母親吃驚的問,聽到這兒我也吞了口口水,心虛的不敢抬頭了。
牛哥肯定的衝着我媽點了點頭,“老姨,從我和表弟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看出了些端倪,這孩子是沾了不乾淨的東西。這半年來你肯定也是看出來了,他的身子骨是越來越差勁,而你們去醫院做了那麼詳細的檢查,結果呢?就是什麼勞累過度,你覺得說得過去麼?”
老孃聽罷焦急的問:“我的天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牛寶山捋了捋他那絡腮鬍,然後將菸頭一掐,沉寂了一會說,“具體情況還是得問你兒子,不過我能看得出來的就是他的壽命就像沙漏裡的沙子一樣,正在不斷的流逝。那份邪氣在他的身上遮蓋著他健康匱乏的真相,不過上個禮拜他喝過我的‘歸靈酒’了,那份在他身上沾染的邪氣造成的假相被逐漸驅散,而你真實的健康狀態也將顯化出來。這不,面板上的淤紫都出現了,等到問題都顯露出來的時候,我看你還犟不犟嘴。”
“你給我出去!”,我氣憤到了極點,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母親忙訓斥了我兩句,然後將牛寶山拉到一旁,安慰著,牛寶山倒是不以為然,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一指桌子上的一個酒瓶子。
“老姨,這瓶還是我自己釀造的‘歸靈酒’,我又給他帶過來一瓶,這酒雖然治不了他中邪的根,但終歸是能起到‘頂藥’的作用。起初拌筋兒會出現抗藥反應,比如現在身體上的反應,但是如果他還是死倔的不配合治療,用不了明天晚上,他中邪的症狀會更……”
“更什麼?”
“您老就別細問了,到時候記得讓他把這瓶歸靈酒喝下便是了,雖然沒法兒治根,但總能給他續命。”
老孃此刻一臉的信服,哭著拉著他的手說盡了好話,讓他別跟我這樣的小毛孩子一般見識,要盡最大的努力幫我之類的話……
說實話,雖然牛哥的態度讓人反感,但經歷了連日來活見鬼的事實以及我身上這不知哪兒來的淤紫,不免對他所說的話也產生了信任,只不過礙於面子的我仍舊不肯說上一句軟話。
老孃企圖探究我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可我仍是被子蓋頭,一語不發,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跟母親解釋在十七樓半發生的那一切。
這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拒人於千里之外。沒了法子的老孃無奈下和牛寶山離開,我想是回麪館去了吧。
他們走後不久,突然一陣幹癢瞬間向全身襲來,我忙走向鏡子前,方纔全身上下形成的淤紫竟然形成了潰斑,我揉著眼睛不敢相信,可此時眼球不僅乾澀還有明顯刺痛的感覺。
“難道真的讓牛寶山言中了?會更加……”。
恐懼如同浪潮般一波一波的向我侵襲。
我害怕極了,即便是在家中,我還是將厚實的大衣,褲子統統穿好,帽子、口罩、墨鏡也是一樣沒落下,母親中午曾經回來敲過我的房門,想給我送飯,我死死鎖上臥室房門並未給開,母親嘆息了幾聲後便離開了。
就這樣,一整天我都窩在被子裡,水米未沾。直到傍晚,臥室裏的燈光昏暗,窗簾仍舊緊閉,我從被子裡爬了出來,坐在了床邊,此時口中乾澀,手不停的揪著床單,腳也攥成了兩個小拳頭一般,我鼓起了十足的勇氣將自己脫得精光,站了起來身來,猶豫了片刻後,走到了鏡子前……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我慘白的面孔,雙頰乾澀起皮,如同失血過多,嘴唇呈黑褐色,如同吉祥麪館的“麪條伴侶”——麻辣幹茄條。
“茄條”上是乾裂的紋理,頭髮乾癟枯燥,像秋後大地裏的秸稈,毫無生機,帽子裡盡是我脫落的頭髮,像一個搭建失敗的雞窩。
至於我的眼球則顯得通紅,血絲暴突,最令我恐懼的是我的身體,中午穿衣服前那些成片的窺斑爆裂開來。
奇怪!怎麼沒有一點而疼痛的感覺呢?
用手觸碰,它們像臘肉一般堅硬,這副三分好像人,七分好像鬼的樣子真的是自己麼?
我腳下一軟,倒退了幾步,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