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寒對司空宸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勸了罵了，司空宸看他越發的不順眼，既然人家不領情，自己也沒必要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在音九靈面前怒刷存在感，就算人家姑娘不鬆口，最起碼會心軟，人家領情，不像那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白眼狼，養不熟。

    將軍府果然無情，他們覺得葉萱萱不能在孃家過年，不顧葉萱萱的哭鬧，把人送回王府了。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連嫡女都能說扔就扔，更別說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女。

    不能為葉家爭光的，都是棄子，葉萱萱的未來一片灰暗，只能被拋棄。

    司空宸和葉萱萱兩個人徹底開始互相折磨了，堅信自己沒瘋的司空宸每天都會往側妃的院子裡走一趟，把所有的的東西砸乾淨之後才揮手離去。

    皇上的聖旨很明確，瑞王還是那個地位最高的王爺，王府的用度一樣不缺，因為王爺有疾，還額外增加了王府的用度。

    只是王府其它主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本來出身就不怎麼樣，仗著巴結一個男人作威作福，現在王爺瘋了，那些女人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商玉嫻還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只要不把自己的愛好擺到明面上來，皇上完全不會責怪，甚至是默許的。

    葉萱萱的日子很艱難，屋裏的瓷器玉器都碎了，傍身之物只剩下了一些金銀，完全不夠她揮霍了。別說是養自己一輩子了，恐怕過不了明年的春天，就要吃糠咽菜了。

    千萬別以為瑞王府寂靜一片，王爺又沒死，不算白事，無需避諱，年關該熱鬧還是要熱鬧的。

    商玉嫻很大方的自己掏腰包，王府按照規制準備年節需要的一切，她還給了所有下人賞錢，讓他們回去和家人團圓。

    瑞王是大婚之後纔出宮開府的，府院內所有的事務都是葉珊珊在打理。

    下人們原本都有賣身契的，葉珊珊覺得奴隸制度還有些變化了，家生子狗仗人勢作威作福的現象不能容忍，所以做主毀了大半的賣身契，把那些沒有自知之明，打著王府之名辦壞事的人都處理了。

    而被處理的人，都是司空宸的母妃精挑細選出來的。

    有這麼樣的奴才便有什麼樣的主子，奴才們的仗勢欺人和主子的默許與護短脫不了關係，司空宸的母妃也不是個聰明的，不然也可能看不起優秀的大兒子，把德行一塌糊塗的小兒子當大寶貝。

    商玉嫻只是想給原主出口惡氣罷了，王府的下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這種忙碌的時候，人手肯定不足了，那些衣來張口飯來伸手只負責美美美的女人，這才感覺到了落差。

    心靈手巧的還好，不至於虧待了自己，那些平日裏嬌縱的蠢貨，除了咒罵和抱怨什麼都不會，葉萱萱便是其中的代表。

    王府上下一團糟，商玉嫻穩坐府中看好戲，樂不可支，只覺得痛快。

    司空寒很開心，後來音九靈都不反對他進鳳陽閣了，甚至是半夜偷襲，音九靈都沒多大的反應。

    唯一不好的是，美人似乎要冬眠了，每天都懶羊羊的不想動，恨不得吃喝拉撒都不挪窩，這讓司空寒很發愁。

    他用盡了心思，最多換美人一個笑，剩下什麼都沒有。

    作為皇上，司空寒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什麼東西正在脫離自己的控制，這讓他很恐懼。

    琰琰猶豫著問音九靈，“孃親，如果你想，可以再這個世界待幾十年的，真的要走了嗎？”

    “留著做什麼？”音九靈淡淡道，“該忘記的事情都忘了，該執著的依舊記得，再留下去不會是蹉跎時光罷了，不是什麼好事。”

    司空寒越來越深情的目光讓她本能的想逃避，如果她孤身一人，多一朵桃花不是什麼大事，她甚至可以給司空寒一個完美的結局。

    然而兩人的相遇並不美好，她可是名花有主的，再停留下去，恐怕要做個負心人了。

    “這任務沒有明確的要求，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這是你的原話，現在後悔了？”

    “你要記住，司空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心疼他做什麼？一個帝王，不可能被兒女私情牽絆，時間一久就忘了。”

    自古無情帝王家，音九靈知道司空寒無辜，但是她並沒有勾引，別人看上她了，她就必須要回應嗎？

    那樣的話這世間就沒有負心人，更沒有真情了。

    給不了深情就不糾纏，這是音九靈的原則。

    其實感情的事情怎麼能說得清呢？現在分析的頭頭是道，只是因為面對的人不是此生摯愛罷了。

    又或者說，是沒有認出來。

    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根本聯想不到一起去，琰琰回想了一下司空寒的表現，實在沒有值得誇獎的地方。

    該慫的時候不慫，該出手的時候又不敢，再加上身份背景不給力，註定要被炮灰了。

    說來也是，這兩位又不是第一次be了，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不過琰琰還是努力給那位爭取福利的，比如說，他讓音九靈在除夕夜守歲的時候一睡不醒了！

    沒有痛徹心扉怎麼知道反省呢？別人阻礙加上自己蠢，不刺激一下，估計有情人永遠走不到一起了！

    小竹子覺得自己簡直是世間最委屈的孩子，爹孃談個戀愛，他也是操碎了心！

    這種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不能說的感覺真痛苦啊！

    這是琰琰和一個人的約定，爹孃的感情和自己的未來息息相關，琰琰一點也不敢馬虎。

    “爹爹，兒子要對不住你了，”在心裏默默的道歉之後，琰琰看著無聲流淚的司空寒，利落的轉身帶著自家孃親跑路了。

    司空寒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眼前的姑娘身子大好了，為什麼會一睡不醒呢？

    前一晚他們還在一起守歲，他心裏默默感謝上天眷戀，第二天早上睜眼，對面的姑娘就沒有一點溫度了，為什麼？

    短短的兩個多月，生命中濃重的一筆，得不到的反而是最好的，生命中的剎那芳華，至死難忘。

    司空寒的確沒有子嗣，心中有人還要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值得慶幸的是，商玉嫻最終還是找到了那個對她一心一意的人，皇室的王侯也有靠譜的人呢。

    二十歲過後，商玉嫻隨著愛人去了江南封地，再也沒有回過京城，只是派人送了司空寒一隻奶包子，也算是如了先帝的願。

    司空宸瘋癲了一輩子，葉萱萱落魄了一生，而瑞王府唯一的孩子，自然是王位的繼承人，只不過他被太后親自教養的，和王府所有人都不親近。

    對於葉萱萱來說，最痛苦的事情便是自己兒子當了王爺的那一天，她徹底閉上了眼睛。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可望不可及，當然可氣。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意識模糊，她看到了自己鳳冠霞帔站在最高處接受萬人朝拜，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屬於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