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農曆的小年，這個時候就要開始為過年節做準備了，只是今年有些不同。

    皇帝的親弟弟瑞王瘋了，新婚之夜傷了新進門的王妃，第二天醒了之後先是說有鬼要害他，然後闖進了側妃的院子，差點摔死了自己的孩子。

    據說皇帝很無奈頭疼，只能先把王爺拘在院子裡，滿宮的太醫，除了值守的那幾位，全部住進了瑞王府給王爺看病。

    據說側妃娘娘哭著回了將軍府，還帶走了孩子。

    還有人呀，其實瑞王一直都有瘋病，之前王妃紅杏出牆的事情，就是他的臆想。

    曾經有多看不起，現在就有多感概，一個女人，爲了替自己的夫君隱瞞病情，面對別人的冤枉連解釋都沒有一句。

    也有人說，瑞王不要王妃是這輩子最糊塗的決定。

    外界眾說紛紜，瑞王府裡的司空宸堅定的認為自己沒有病。

    他拉著見到的每個人說自己沒有瘋，那些人都搖著頭，恭敬的行禮，然後快步的推開。

    有再高的地位都沒用，王府的下人們還怕自己主子犯病的時候殺了自己呢。

    王妃嘴裏的那位章大夫，給王爺把了脈之後，便大驚失色跪倒在地，說王爺三脈散亂，是失心瘋，治不好的。

    後來的太醫也都是這個說話，眾口一詞，讓人不相信都難。

    一天的時間，司空宸就崩潰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他又想起了有人和自己說，是葉萱萱讓他和皇位徹底無緣，所以他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向了那個曾經寵愛過的女人。

    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看他的臉色都變了。

    沒有人知道洞房花燭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司空宸性情大變喜怒無常。放在以前，誰都你不相信瑞王會對自己的側妃和孩子下毒手，以為這個女人最慘的結局也不過是被丈夫冷著。

    琰琰第一時間把這些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孃親，作為操控著，音九靈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所有人都說你有問題，時間久了，自然會覺得自己真的不對勁兒，這種心理很正常的。

    音九靈其實沒做什麼，只是讓大夫按照她的意思說個結論而已。

    原主手下並非無人，只是到死才動了報復的心罷了。

    眾口一詞，把原本醉酒失態的司空宸變成了人人厭惡的瘋子。

    這只是開始而已，現在王府那些下人們只是躲著走，接下來他們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人都是自私的，知道自己的主子無法翻身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背叛，就好像原主最親近的人選擇投靠了葉萱萱一樣。

    司空寒完全沒插手，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弟弟就堅持了不到一天，簡直是丟盡了皇族的臉！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明白，“葉兒似乎放過了那個庶女，為什麼呢？”

    這也是琰琰的疑問。

    沒有誰真無辜，但是在原主被誤會的過程中，顯然葉萱萱做了更大的惡，而音九靈根本沒有對付葉萱萱的意思，這麼好心的嗎？

    那肯定不是，音九靈只是比他們更瞭解女人的心思而已。

    “萱萱早已嫁做人妻，將軍府不可能收留她一輩子。司空宸如果不能振作起來，她就徹底沒有了靠山。一個女人，爲了自己的未來費心費力，到最後發現什麼都沒得到。那個孩子可以是她的靠山，也會是她的阻礙。本朝並不反對女子再嫁，但是帶著孩子的女人誰會娶？一般人家也就算了，這個孩子有一半皇室血脈，無人敢做他的後爹。萱萱想要的榮華富貴，想要的尊重，一點都不剩了。”

    “庶出的姑娘，最想高高在上了，註定不能做王妃已經是接受不了的事情，當發現自己一無所有了，她又能堅持多久？”

    音九靈笑得雲淡風輕，“她的母親年紀大了，一個妾，沒有了美貌便什麼都不是，她本人除了玩弄男人的小心計，什麼都不會。已經廢了的人，還需要我出手嗎？”

    人是很勢利的，將軍府的兩位主子都寵著這個庶女，前提是她懂事乖巧，已經嫁作人婦，哪會有少女的活波討喜呢？

    菟絲子沒有了依附的大樹，結局早已註定了。

    不動聲色卻能戳中敵人的軟肋，這便是音九靈得本事。

    她有強大的實力，可以直接碾壓，想要讓司空宸付出代價，有很多辦法。

    起初音九靈也覺得讓對方愛上之後再虐心，可是後來她發現司空宸連愛上別人都不配。

    音九靈不喜歡跳樑小醜在自己面前亂晃，於是決定讓司空宸體會一下原主經歷的事情。

    一身髒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他什麼都沒有做過，卻讓所有人避之不及。

    有口難言的痛苦，這是最適合司空宸的結局了。

    原主的悲劇始於陷害終於流言，三人成虎，流言蜚語傷人最深，愚昧的民眾是最好的武器。

    “琰琰，我們是來度假的，借刀殺人不好嗎？”

    琰琰考慮了一下，點點頭，“的確是個好主意。”

    可是……他為什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呢？

    這宮裏漸漸熱鬧起來了，一個王爺的病情，並不影響這個國家時近年關的熱鬧。

    司空宸這個人，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京城的人永遠會記得，他們英明的帝王，有一個瘋了的弟弟。

    要真的是病症，還不值得這麼議論，主要是瑞王府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人不得不猜想司空宸到底為何瘋癲。

    也許不是病了，而是悔不當初！

    司空宸現在很後悔，後悔娶了葉珊珊，後悔沉迷葉萱萱，更後悔沒有直接殺了音九靈。

    這是一個男人的懦弱，把所有的錯誤推到其他人身上，彷彿自己真的是最無辜的小白花。

    “司空寒，他畢竟和你有血緣關係，我就此收手，”音九靈如是道，“他的未來交給時間決定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折騰了。”

    司空寒輕蔑一笑，“母妃當年最寵他了，臨終前唯一的遺願就是司空宸一輩子榮華富貴，朕答應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