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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儒者尚為天下生,爾來若夫為太宰

    “北涼?趁火打劫?”文正好奇,極為認真的辨析著劉唐所說的話。

    “那萬一周朝想要趁火打劫呢?咱們這隆朝邊關可是離京師近的很。”江成不解,只想著,當時隆朝與北涼接壤,北涼發難隆朝便首當其衝,而且剛開始還是隆朝獨當一面,舉全國上下與之對抗,待周朝支援的是胡,定是已經千瘡百孔。若是這時周朝事後突襲,以受損最為嚴重的隆朝當時怕是危在旦夕。

    “所以,當初即便隆朝岌岌可危,但是隆太祖卻是極力阻止周朝援兵由陸路北上,寧可多等些日子也要讓他們從海上過來,周朝到達前線之後,也是嚴密防守著,南部長江沿岸防守計程車兵也是從未調動過。當時如事情有變,則會立刻放棄北京,以退為進,集兵士南退,做第二道防線!”

    劉唐動了情緒,越說越緊迫,文正與江成二人也是聽得更為入迷,三人乾脆停下了腳步,坐在路旁說著。“第二道防線?”

    “是的,東都洛陽!以黃河為界,以玉碎之勢死守洛陽!”劉唐緩了口氣,慶幸的說著,“好在,北涼兵被兩國趕了出去。並且由於周老和天下儒子的緣故,周朝也沒敢輕舉妄動,起什麼異心,直接又從水路退了回去。此戰雖勝,卻勝的很慘很慘……”

    “據說,當時北方屍橫遍野,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久久揮之不散,招致的烏鴉漫天遍野。甚至事後,朝廷處理那些屍首,就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百姓流離失所,無父無母隻身遊蕩的的孤兒隨處可見。”

    文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江成亦是聽得毛骨悚然。

    “原本週老還有一個親哥哥,名為周安清,精通的是與周老截然相反的武道,前朝覆滅後,二人便分道揚鑣。周安清跟隨了當時的隆太祖拼殺天下,功勞甚大,卻在那次保衛戰中,浴血拼殺而死。事後,朝廷追封周安清為魯王,封地山東登州,由其子周宣承襲。”

    魯王?這個倒是從未聽過……

    “周老事後在隆太祖心中的地位更甚,隆太祖欲尊其官爵,但被周老給拒絕了,又退回到長江江心洲上。但事後仍奔波於長江兩岸,致力於兩國的聯合與尋求另一種不動刀槍的一統。”

    “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

    “但,古來統一之事,可有不動武力,不勞民兵之途?非然也,故無成者。”

    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江成腦海裏不經意的冒出這麼一句話,我與劉唐都能看明白的道理,那什麼周平清又豈能不知?

    “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文正念叨了幾遍,似是不解,“古來征戰,從未有過,皆是以武開天下。”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劉唐頓了一會兒,調復了心情,笑著說道,“聽說這周老可是作過這隆周兩國皇室的老師,如此身份,江兄弟你當說他厲不厲害?”

    “兩國皇室的老師?那可當真了的!”江成吸了口涼氣,不由得好好記起那老頭的面貌,以後可得好好景仰景仰!

    “周老昨夜可是說過想要幫江兄弟你一把的,若是江兄弟昨夜答應了,想必以周老的名頭,江兄弟你說不定還會塞翁失馬,升了官職也是說不定。可是,江兄弟昨夜卻是拒絕了周老的美意,你說你這是不是虧了?”

    “虧了?”江成跳了起來,可是懊惱,“何止是虧了,簡直虧得褲子都沒了!這算怎得回事?我自己把自己的後路給絕了?”

    劉唐笑者勸慰道,“江兄弟倒也不用太過喪氣,咱這次不是要去揚州嗎?這江心洲便在揚州以南不遠的江上,以後定還會有機會與他見面的,到時候你再厚著臉皮提上一嘴便是,想必周老也定不會賴賬的!”

    “這怎麼行呢?我江成行善事,可不是爲了讓人回報的,若是我再去特地說起此事,那不是顯得我太過俗氣?不成不成……”

    嘶,該怎麼讓他想起來這事呢?要不寫封信,就說要拜訪他,然後在信裏邊回憶回憶這初次相見的一幕?不成不成,還是太過露骨了……

    “老師,為何不順路去看看周宣呢?您叔侄二人可是好長時間未曾得見了,去看看反正也費不了多少時間。”臨近北京城外,一行馬車揚塵沸土。

    “不妥,不妥,”坐於馬車內的周平清笑了笑,“我本北上覲見與君,然中途轉拜於臣,此事何然?殊是不敬。至於叔侄之親,南下返途亦可禮之。何故亂了君臣?”

    “老師說的極是,是弟子孟浪了。”那弟子甚是恭敬,言行舉止滲透著對周平清的尊敬。

    “無妨,此行北上言南方通商之事,事關南北相合,殊是慎重。此事若行,便若潺潺細水,鑿山破洞,待時而成,終可融匯矣。”周平清興是有些感慨,眉宇間有些舒展的期許。

    北京城下,當今大儒周平清北上一事早已傳遍了整個北京城,若凡讀些詩書的,便都自稱為‘讀書人’,齋戒沐浴三天,今日侯於城門下,迎見這位萬人敬仰的儒者。

    當日,戶部尚書劉省上奏開商一事之時,皇帝明陽便已經將這接見的任務交付於劉省身上,雖是如此,來此恭候的京官卻不只僅有這劉省一人。

    若說這京城之內,誰可稱作最有份量的讀書人,那便非吏部尚書尚可莫屬。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玉殿傳金榜,君恩賜狀頭。這三句詩可謂是高度概括了吏部尚書尚可的前生,當今狀元郎的名頭,可是讓他幾度成了這隆朝內的周平清第二。

    “尚大人?你怎的也來了,有我在這兒便好,勞煩不得尚大人的。”劉省看到身後的尚可,笑著說道。

    尚可眼巴巴地望著城外,回答道。“不妥不妥,劉大人不知,本官家為隆朝之南,曾興得機會,受周老所指點,尚某便是一直將其視為授業恩師所待,如今恩師進京,本不能出城遠迎已是不敬,若是再不來此相迎,怕是我這讀書人的‘詩書禮儀’全應盡覆與黃河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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