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二入京城復尋歡,再把京師作勾欄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陽三鬥始朝天,
道逢麴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
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世賢。宗之瀟灑美少年,
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繡佛前,
醉中往往愛逃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張旭三杯草聖傳,
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焦遂五斗方卓然,
高談雄辨驚四筵。”
這幾首詩一字一句讀罷,明月情緒不由得被這詩句調動,將心思全部擲在了上面,傻傻愣著,細細回味著其中之精妙與氣魄。
明月暗道,能寫出如此詩句的,定是胸懷廣闊,浩瀚胸襟的男兒郎,卻也不知是何許人也,較之當今天下第一儒周平清周老先生又是孰高孰低?若是能得一見討教一番,興許是明月三生有幸。
“姐姐,如何?弟弟這拙作,可是能讓姐姐高看你這親弟弟三分?”明康只瞧明月的表情,便已知這詩句給姐姐帶來的震撼,不由得心中暗讚道,這江成可真是個厲害人物,竟是能做出令姐姐也愣上片刻的好詩句來。
明月沒理他,順著剛剛的那般情緒繼續往下看著,只是這下面的詞基調卻似乎與上面的翻了個個兒,,“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麼。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閒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這詞與上面的應當不是一個人所作纔是……明月細細想著,這首詞應當是位閨中婦人所作纔是,言辭婉約柔和,甚是有些傷情。只不過這位婦人也甚是言語大膽直白了些,可是有些不和禮制。
“明月、明康?你二人再這兒做什麼?”皇帝明陽下了早朝,撞見了他們二人。
明月見是明陽,回味過來,淺淺一福道,“皇兄,這明康說是自己做了幾首詩,讓皇妹我點評點評呢,正巧皇兄來了,那邊讓皇兄也瞧一瞧。”
那明康卻是不管那麼多規矩,直接迎了上去,“是啊是啊,皇兄快快悄悄,這可費了我不少心力呢!”
“哦?明康寫詩?”明陽可是意外,笑了笑接著說道,“那我可得好好瞧瞧,這可稀奇得很呢!”明康接過去詩卷,開始細細品讀起來。“鵝鵝鵝……君不見……焦遂五斗方卓然,
高談雄辨驚四筵。”
當真絕妙!能寫出此些詩句的,定是位學高八斗的經世之才,飽學之士。若能得之,假以時日,興是這天下第一儒的名號也要退位讓賢。明陽與明月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般無二的驚訝。
只是,這明陽再往下讀下去卻是眉頭漸漸擰在了一塊,”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麼,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閒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這不是那江成的淫詞嗎,怎會出現在這兒?明陽望向明康,戲虐道,“明康,這些詩詞當真是你寫的?”
“千真萬確,確確實實,實實在在!”明康信誓旦旦的說著。
“皇兄,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明月看出了明陽臉色的變化,好奇地問著。明康指著詩卷上的那首詞說道,“別的不知,但這首詞定不是明康所作。”
明月看了一眼明康追問著,“為何?”
“這首詞今天早上可是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還因此你皇兄我特地將一名官吏給發配到邊疆當兵去了。”明陽輕笑一聲,現在想想倒是覺得自己手下的這位官員可是真夠傳奇的。二入京城,兩次都帶著功勞,結果兩次都被自己趕了出去。
“便只因爲這一首詞?”明月不知其中緣由,自是有些不解。明康也是十分不解,這詞按理來說,自己也算是第一時間知道的,怎麼還會有人因為這詞被罰了呢。
“那我要說這詞是這個官員以青樓女子口吻寫的呢?而且這官員皇妹你也知曉,就是曾經我告訴過你的那個典史江成。”
“江成?就是皇兄上次將其趕出去的江成?如今這詞……果真登徒浪子。”明月不由得想起那日早晨所不經意間瞥見的一面,不由得臉有些發熱,這人留戀於風流場所,果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江成?明康心裏一驚,又看了看明陽手裏握著的那封試卷,這……昨日入花樓的不就是那個江成嗎?
明陽笑道,“可不是,如今他再次身懷功勞進京,卻又多少因為青樓之事犯了錯,你說我可能留他?便將他一身功名奪去,給了他一個軍籍,去南方當兵去了。”
“皇兄說的是。這詞本來女子所作就已經大膽之極,卻又是他仿……青樓之人所作,此等行為放蕩,自是不該留他。”明月附和著明陽的觀點,接著說道,“其詞作放蕩,雖是有些文采,但是與這詩卷上其餘幾首詩句,卻是落了下下之成,比不得別的浩然慷慨,磅礴大氣,不是男兒該有的胸襟氣魄。”
“皇妹說的是,這上面的詩詞風格截然相反,只是不知這上面幾首詩的作者是哪位文采出衆的隱士?”明陽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詩卷上面謄寫下來的詩句,忍不住說道,“此等英才,當入吾彀中才是。明康,你可是從哪得來的這些詩,快快如實說來,我與月兒便饒了你這次油嘴滑舌之罪!”
明康聽他們把這詩的作者讚的如此高大,又把這詞的作者扁的一文不值,可是有些犯糊塗了,只能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皇兄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