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舊怨未結新恩仇,當街臨申作包公
“大人,大人,那這肖二呢?這案子沒結肖二可得先暫時收押纔是,萬一他跑了……”
“肖二?”李雍想了想,既然已經裝出了威風,不妨再裝他一裝,“跑了?本官到不相信在我的馬邑縣會有人做出這種事!肖二,本官可是信你,你這幾天便好生在家呆著,本官隨時傳喚於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只剩下江成那一群摸不著頭腦的圍觀者面面相覷的感嘆道,這倒是個什麼奇事!
“來人,”李雍從這人群中脫離出去,“速速找人暗中看著這肖二,可莫要讓他給跑了!若是人丟了,看本官不打斷你的腿!”
“啊?”
“啊什麼啊?快去!”
這一等便是等了兩天,期間這李雍裏裏外外前前後後搜了那王婆和那肖二的家不下五次,每一次必定是浩浩蕩蕩開進拐角巷子,然後再宣稱什麼‘此事蹊蹺,容本官再做思量!’從拐角巷溜走。這兩天過去,整個馬邑縣城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新人縣令‘五進五出拐角’的故事,弄得周邊的居民人心惶惶,無一不是對這個小小的‘失竊案’猜測紛紛。
到最後這小小的失竊案在百姓的嘴裏演變成了含有蒼天陰謀的殺人案,這可是讓那王婆和肖二受盡了委屈,這官差都快成了他們家裏的常客,外邊的人們也是對他們避而遠之。
直到第三天下午,這事情才突然有了轉機,這天下午,王婆突然跑到縣衙,並且還聲稱是找到了那隻銀簪。
據那王婆所說,那隻銀簪其實是她在春季便典當了出去,結果自己一時疏忽給忘了,自己一時著急便‘疑鄰盜斧’,誤認為這劣跡斑斑的肖二是偷了自己祖傳銀簪的賊。
這事倒是讓李雍和江成意外至極,這案子還沒怎麼審呢,這便自己破了?鬧半天是自己搞得烏龍?不成不成。
王婆求李雍就此結案作罷,但是這李雍卻躲躲閃閃,把王婆先支了出去,然後對這衙內在場的所有衙吏說著,“此事蹊蹺,王婆定是受人所威脅,若不然又怎會突然如此?”然後又讓江成帶人去查,這一次他卻怎得都不願意輕易再多露面。
這一查便又是兩天,可是任江成怎麼查,最後的結果都當真如王婆所說,但是這李雍卻死死咬住,說其中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威逼王婆。
無法,江成帶人去找了那王婆所說的當鋪,據那當鋪老闆所說,這銀簪確實在他這兒,也確實是王婆在他這當掉的,甚至江成還親眼見了這隻銀簪。可是,這李雍卻說了,“古往今來,串通之事可有耳聞?若聽信這一等小人商賈之言,如若自廢雙耳!”
江成肚子裡窩火,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再次跑到王婆和那肖二家裏去查。結果還未進門,那王婆和那肖二就如喪考妣,抱著江成痛苦,求江成速速結了案子,還他們二人一個清白,這外邊的都已經把他倆傳成了滔天大盜,更有甚者把他倆說成了狼狽爲奸的一對,說經常看見這王婆以找銀簪之名跑到這肖二的家,然後待了小半個時辰纔出來,若說這兩人沒在這屋內幹什麼勾當可是誰都不信!
兩人名聲都已經被敗了個乾淨,雖說也不曾有什麼好名聲。但是總歸是要見人的,若是被人這樣傳來傳去,還如何出門?適時,他們兩個才跪在這苦苦哀求江成速速結了案子纔是。但是這事江成確實做不了主,還得聽那位狗屁縣令發了話纔可以。
事情來到了第五天,這昨天江成被那李雍差使跑東跑西,又是對王婆和肖二的家一頓搜查,可是累得夠嗆。結果剛穿戴好衣服,前衙便傳來訊息,說是事情又有了轉機,這縣老爺李雍去了那拐角巷子,讓江成也趕快趕過去。
“什麼?那肖二認罪了?”江成差點沒蹦起來把樓頂捅了個窟窿。“你莫不是在誑我?”江成這些天跑了那麼多趟,對此案子心裏自是有底,怎麼可能呢,這肖二怎會認罪的呢!“走走走,速去看看!”
江成剛一到那,卻是已經看到這李雍擺起了‘街頭審案’的威風。
“肖二,你可承認這銀簪是你偷的?”李雍手裏捏著個銀簪,對這跪在面前的肖二和那王婆晃了晃,面色中頗具欣喜之意。
那肖二跪在地上,瞥了一眼身邊的王婆,又看了看李雍手裏的銀簪,“是是是,是小人偷的!大人恕罪啊!”那王婆跪在一旁,卻是隻字不言,只是老老實實低著頭,再也沒有向之前那樣與肖二爭吵一番。
“哦?”那李雍忽地一拍案子,“哼,幸得本官英明,便知這王婆定是有所隱瞞,若是草草瞭解了案子,怕是會讓你這賊子逍遙法外!”
“大,大人英明,民婦感天謝地幸有李大人這樣的好官,才得以伸冤。我,我已與這賊,賊子肖二商量妥當,若是這賊子以這銀簪三倍之資賠付於我,民婦便不再與這賊人計較。”
“這樣麼?”李雍思索良久,卻聽得這王婆接著這般說辭,“大人公正嚴明,乃聖人一般的人物。大人治下的馬邑縣,自該也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相愛才是。如今出了這等壞事,乃是於大人蒙羞,我二人又怎敢玷汙了大人的名聲。思來想去,這肖二乃是蒙大人感化認罪服首,民婦王婆也便為這肖二求個情,肯定大人不要追責纔是。這樣傳出去,也算是個好名聲,給大人和這馬邑縣謝罪纔是。”
那李雍一聽,若是真如這王婆所言,倒確實是一樁美事,既了了這案子,又為自己博了名聲,這樣若是以後考覈,又有了京中那位老師的幫襯,自己還怕得不了一個甲等的評級?李雍越想越覺得划算,上前說道,“好好好,你二人能有此覺悟,也不枉本官這幾天來的奔波,既是如此,那本官便網開一面罰肖二除了歸還銀簪外,速速以三倍之資還於王婆,望你二人日後鄰里和諧,莫要再多生事端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