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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終會時來運轉有,福禍相依孰可

    “回皇上,鴻臚司向來掌管外賓事宜,此職關係到朝廷禮儀之邦的名聲,不可謂不重。既然江大人功勞不小,有恰好這鴻臚司缺一個少卿,臣覺得江大人擔任這從五品的鴻臚司少卿倒是合適。”

    鴻臚司少卿?一直不解這尚可為何不反擊的眾位百官,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這兒挖了個坑等著這江成來跳呢。這個職位不知道都空閒了多少年了,甚至這個鴻臚司自從‘南北劃江而治’之後,辦公署衙都已經有幾次關門大吉了。

    那些個七品、六品的‘老人’也舒坦了,輪職權,這少卿倒還沒七品的給事中職權大,淪油水這部門簡直是個個兩袖清風以及深山居士的‘仙風道骨’。

    “鴻臚司少卿嘛?”明陽又怎會不知道尚可的心思,心道,這鴻臚司少卿雖是閒職,可是這江成卻也不知道他的本事,若是將他貿然安排進六部,若是他資質平庸,反倒會壞了大事。

    “朝廷剿匪使江成,謀計火燒高郵又受命主持商關,有功,特進五品鴻臚司少卿。”

    “哼!”不知道怎麼了,下朝後那些個文官每個人都要特地繞兩圈來到江成這兒,輕哼一聲。倒好像誰‘哼’的響亮,哼的有節奏,便是最為有節氣的人一樣。

    你們這些人可很近羨慕去吧!江成也輕哼一聲,“莫名其妙。”

    “江兄弟,怎樣?這轉眼間五品的官職已經成了你的囊中之物!”胡朗最近文化水平見漲,一句話裡是不是丟擲一兩個成語。至於原因,便是他見著江成在這京中風花雪月之地這麼受歡迎,想著定是因為江成多識幾個大字的原因。於是,爲了他的‘門派大計’,凡是閒來無事便挑燈夜戰。

    “只不過可惜是在鴻臚司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若不是皇上發話了,我倒還想著把您弄進咱這兵部呢。”

    “兵部?算了算了,胡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咱這幾斤幾兩還是清楚地,弄那地方淨剩下給胡大哥添麻煩的了。”正說著,一個小黃門湊了過來。

    “江大人,皇上召見。”

    皇上召見?不是賞都賞了,這時候召見我有什麼事情?江成兩次被逐,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莫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不會吧,我可一進京便被收押了的。妓院、清酒我可是碰都沒碰。完了完了,莫不是我這兩天對著樂王爺胡說一通,有了‘欺君’之罪?王爺雖不是君,可也是皇上他弟弟,半個‘君’啊!

    “江兄弟?想什麼呢,快些去吧,你胡大哥我便先帶著幾位兄弟去尋花問柳、沉迷酒色去了!”尚可給了江成一個眼色,喜滋滋的去假借他這‘花典史徒弟’的名字賺錢去了。

    江成左轉右轉,這才被領到地方。大殿內身著便服的皇上正審視著公文。而另一側站著一個穿著深黑色長服,胸前紋著花花綠綠的江成叫不上名字的‘禽獸’,江成往上一瞧,倏的一驚,卻正瞧見這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微臣江成,見過皇上。”那人見明陽有了動靜,也是收回了神色,‘一絲不苟’的瞧著地板上的花紋。

    “你倒是口才蓮花,油嘴滑舌的很吶!”

    啊?沒頭沒腦的這一句,江成嚇得一愣。完了完了,果然是自己猜的那樣!

    “憂國憂民?死忠社稷?你倒是能說會道,這撒謊的本領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連朕,都差點信以為真。”

    明陽說話陰陽怪氣的,任得江成‘人人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卻也覺得自己想在可就像那已經被開水拔了毛的肥豬,這要殺要剮,要清蒸或是紅燒,可就只憑這‘天王老子’一句話的事了。

    “微臣不敢!臣絕對不敢欺騙皇上,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不敢忘懷,亦不敢違背!朝堂上所言,句句乃臣肺腑之言,若有半句假話,臣,臣,皇上就革了微臣的官職,收回賞賜,讓臣重新做回一介布衣,讓臣深夜因無法擔君之憂而悔恨自責,讓臣一生碌碌無為渾渾噩噩!”

    “呵,你倒是打的好算盤!這賞賜皆是朕賞與你的,便是收回也是理所應當。你這算什麼責罰?”

    這刀已經揦在我身上,準備一刀一刀將我大卸八塊了,若是在進行下去,怕是我這頭‘肥豬’便要被清蒸紅燒,搞不好還要玩的新花樣,給我這‘大腹便便’肚子裡塞滿‘大蒜、辣椒、茴香、大蔥’了!

    “皇,皇上所言極是。皇上貴為天子,這天地父母,天底下一切的東西自然都是皇上您的!可是,對臣而言,活剮凌遲、斬首絞刑這些責罰不算些什麼,若是不能擔君之憂、報效國家,便是對臣最最最最最為嚴厲的懲罰了!”

    “好啊!愛卿為國為民,朕又怎忍心使你受這最最最最最為嚴厲的懲罰呢?”

    明陽語氣一轉,可是讓江成喘了口氣,暗自佩服著自己的急智。憑這本事,就是縱橫江湖數萬裡,睥睨朝堂幾千人,對我又有什麼難度呢?

    “馮安!”

    原來他叫馮安?倒不知跟那馮唐易老的‘馮唐’有什麼聯絡?他爺爺,曾爺爺,曾曾爺爺,曾曾曾曾爺爺?

    “將這位忠良之士凌遲處死!”

    “啊?”江成失聲道,“皇上!”完了完了,這是已經把我‘分屍’,準備下油鍋出油了!

    “怎麼江愛卿可是對朕的安排不滿?”明陽踱步到江成面前,皺眉言道“哼!若只是油嘴滑舌之徒,那朕這江山不需要這等人來擔憂!”

    明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江成,“你說你死忠社稷、忠心耿耿,好!朕便給你一個機會!”

    “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可知道馮安是做什麼的?”明陽睥睨而視,伸手一指“他受命統領真的黑狼衛,算作真的一個親信,而他的主要任務也只有一個!”

    親信?皇上為何好端端的告訴我這些?江成不知道,卻也不敢多問。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明陽俯身湊到江成面前,死死地盯著江成,把江成看的心裏直打顫。“行儒書會,你可知道?你們讀書人奉為至尊的周平清周老為首的那個。”

    江成救過周平清的事暫且不提,可他倆之間的恩怨明陽一定知曉。在南方辦事,想必就算江成是一頭蠢豬,他也一定聽聞過‘行儒書會’的事情。可惜,江成現在就是一頭肥豬,任人宰割的豬,快要熟透了的豬。

    明知故問的明陽,是什麼意思?江成抬頭瞧了一眼,剛一觸到明陽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抽了回來。左右不定,於是,江成選擇了看起來最為愚笨的大實話,“那個,臣,臣不敢欺君,臣從未讀過書,也沒上過私塾,所以,所以不敢妄稱讀書人。”

    明陽眼神一擰,笑道“不錯,不錯,你算不得讀書人,你也不必成為讀書人,更不必仰慕讀書人。這古來英豪、朝堂顯赫著,可不一定都是讀書人。不是讀書人的文人能士,朕這朝堂大可有之。”

    什麼讀書人不讀書人的?文人不算讀書人嗎?江成不知道,卻也不敢問。不過,看樣子自己好像是不用被清蒸紅燒油炸了。

    “黑狼衛,監視的便是行儒書會。”明陽看上去似乎心情已經有些平淡,他瞥了一眼江成接著說道“周老為國為民,憂心天下實為朕所欽佩也。他創辦這行儒書會,初衷本是想匡扶正義。可是,近來卻被無良宵小利用,意圖顛覆天下,使這好不容易經營的天下蒼生,再次生靈塗炭。”

    無良宵小?江成對這四個詞的反應可是有些敏感了。看了明陽的表情,才知道說的不是自己。這才訕訕地想著,我反應這麼大幹嘛?我可是忠良之臣,向來光明磊落,潔清自矢。

    “想要處理此事,旁人不行,你卻可以。因為你不是讀書人,你可明白?”

    “是是是,明白明白!臣是一個粗人,大字不識,讀不得書,更算不了讀書人,那周平清臣更是不認識。”江成已經有點漸漸品出點意思了,這是要對付行儒書會啊,這還不趕緊撇清關係?

    將這什麼‘邪教組織’除掉最好,兩次都想要了我的老命。不過,這令雪可也算作行儒書會的人吶,她可是對我兩次手下留情的人……雖然也是她兩次想要了我的命,但,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是,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與她一介女流計較。

    一介女流?江成似乎忘了在令雪面前鵪鶉般的求饒模樣,當然,現在也是。

    “胡說!”明陽一喊,江成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周老清風高節,亦是朕的老師你豈能不認識?”

    “是是是,那臣認識,認識!”

    “從今天起,這馮安便是你的搭檔,你們二人統屬黑狼衛。朕,要你們私下裏查清楚,這京中大臣們哪一些與行儒書會過從甚密,又是哪些甚至已經成爲了這行儒書會的一員。更要查清楚,這行儒書會在朕的隆朝各地,發展了多少力量。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貴族,一個,也不準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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