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對牛彈琴雕朽木,周而復始邪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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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大儒周平清過壽,此事雖然是極盡低調,可是卻仍然是這隆周兩國有名有姓的儒者之間口口相傳的大事。就連兩國的皇室亦是對此事極為重視。
行儒書會內的弟子,無論身處何地自然是要從各方歸來,向師父賀壽的。一時間這小小的江心洲上群英薈萃,雖其規格比不上皇帝壽辰,但其隆重之度卻毫不吝色。
作為此次宴席的主角,周平清自然是忙得不亦樂乎,可先現如今他們周家唯一的血脈,他的嫡孫女周文君可真是夠他頭疼的。
“爺爺,你為何要去請那個耳聾眼黑的糊塗官?”周文君撅著嘴,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抱怨著。
“你倒還說?”周平清對於這唯一的寶貝孫女可是既疼愛卻又無奈的很。自己一手創辦了中行儒書會,成爲了桃李滿天下的老師,可如今卻是連自己的孫輩都管教不好。周平清嘆了口氣,“這江成去剿匪一事我是知道的,此時本就是利於通商,你卻又為何從中阻攔?竟還大膽的去刺殺朝廷命官?”
“那……可是,可是!”周文君甚是氣惱,越想越過於羞恥。
周平清搖了搖頭,“他救過我一命,也算是對我周家有恩。再者說,這人頗有些文采,此番請他前來,我倒是有意開導他,倘若他真的能聽得老朽的話,想必日後也大有可為。君兒,你可莫要在與他為難了,你可知曉?”
“他?”周文君輕笑,“爺爺可莫要再開玩笑了,就他一個潑皮無賴,能有何作為?也就能仗著一身官皮欺壓百姓罷了,和欺負我這……”說著,周文君卻又戛然而止,“反正,他就是一無賴罷了!”
周平清看了文君一眼,卻無言,轉身看著最近這商關興建的事情,只留著周文君一個人生著悶氣。
“弟子柳庵,見過恩師!”不一會兒,門外進來一身著儒雅的男子,徑直的拜見周平清。
周平清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得意弟子柳庵,可是歡喜,忙的說道,“柳庵,甚好甚好啊!如今你身為朝臣,朝中之事必是繁忙,以後大可不必特地跑這一趟。”
那柳庵忙是拱手道,“師父說的哪裏話,弟子不過是幸得周朝皇帝賞識,帶在身邊做個伴讀罷了,又何來的事務繁忙?再者說,弟子就是再怎的繁忙,又豈能錯過了師父您的壽辰?”
“另外,此番弟子可是領了皇命的,聽聞今日師父過壽,周朝皇帝特地命弟子帶著賀禮前來祝賀。”
“哦?那你回去之後,可得替為師多謝皇帝聖恩了!”正說著,卻聽著門房喊著,“隆朝皇帝欽使,前來賀壽!”
江成帶著賀禮站在門外恭候著,此次他來的身份卻不是僅僅的朝廷七品官員,而是這皇帝賀壽欽使,而這個名頭是江成差不多剛剛纔接到的皇命。
這倒是讓他省了一份賀禮的錢,江成正愁著總不能空著手去的時候,這賀禮便親自送到了自己手上。
由於是皇帝賀壽欽使,江成也不好帶著文正、劉唐他們一塊前來,只帶了幾個隨從的官兵,便隻身一人來到了這傳說中的‘行儒書會的老巢’。
“也不知道這令雪在行儒書會中是個什麼地位?”江成看著周家的門楣,妄自琢磨著。一想到她,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那天夜裏,這女人給自己的一腳,“無緣無故的,可真狠!”江成鬥了個激靈。
“原來是江大人,老夫倒還想著是何人吶。”門內,周平清攜著柳庵、周文君迎了出來。
“周老客氣了,當日晚輩在高郵湖尚未認出來您,只怪我見識太少,可真是慚愧!”江成打量著周平清身邊的柳庵,卻見這人也正在打量著自己,眼神一晃,卻是看見了咬牙切齒的周文君,不由得忙是收回了眼神。
不好不好,這‘小潑婦’,莫不是還想著要殺了我?
“江大人,在下柳庵,甚是幸會。”
“久仰久仰!”
周文君跳將出來,玩味地說道,“耳聾眼黑的這位大人,不知道見識薄淺的你,可是還記得本小姐?”
江成甚是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周平清聽得周文君如此無禮,自然是不太高興,訓斥道,“君兒,莫要無禮!”然後又轉過頭,向江成賠禮道,“君兒年幼,不懂規矩,江大人莫要在意。”
可是這周文君卻仍是不依不饒的盯著江成,可是讓江成弄得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忍不住心裏嘀咕著,這還年幼,倒不知從哪看出來的?
周平清身為壽宴的主家,有身份隆重自然是位於首席的主位。而柳庵雖是弟子身為晚輩,但卻是周朝特使,也算是代表皇帝前來賀壽的,與江成的身份一樣,自然二人各局周平清兩側,而周文君則身為周家主家,又因是壽宴,也不用顧忌什麼太多的細枝末節,亦是跟周平清他們同席。
宴席上,周文君得了機會,自然是任著性子,想要好好的整治整治這個無賴昏官。但凡江成一動筷子,周文君便立刻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成筷子的動向,只要江成一落筷子,周文君便會搶先一步。這開席的這麼長時間,旁人只看著江成動筷十分頻繁,卻並未知曉他到目前為止卻是未進一口飯菜。
江成無奈的看了周文君一眼,卻只見她仍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可讓江成好生可氣。索性放下了筷子,索然無味的端詳著桌上的珍饈佳餚。
“江大人,怎麼了?”周平清見江成放下了筷子,便也停下來問道,“可是這飯菜不合江大人胃口?”
江成苦笑著,看了桌上的‘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飯菜,“這飯菜乃是八珍玉食,只不過我倒是無福消受了。小生這幾日本就有些恍惚,胃口很小,這隻吃了一些便覺得飽了。”
周平清將筷子置於桌上,緩緩說道,“古人言,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既然如此,老夫倒想與江大人說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