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秘密基地
來不及思考太多,跟著陸仲良的腳步直奔四開門的汽車。
上車之後,我忍不住問:“陸……大哥!這……”
“車是沈家的。”陸仲良直接打斷了我,接著說:“沈源是留洋回來的心理學專家,她父親是江南有名的富商。這棟別墅,就是沈老闆送給沈源的嫁妝。”
我吃驚的嘴巴還沒有合上,陸仲良又說:“這輛車,是沈老闆借給咱們的!”
“為什麼沈……”
“沈老闆,是我們的同志!”就像預先知道我要問什麼問題似的,陸仲良提前說出了答案。
我好像也對自己的身份有點印象了,實驗記錄裡面寫著我是抗美援朝的退伍戰士,陸仲良是偵察連連長。
剛纔在沈源的工作室,陸仲良也沒有否認我稱呼他“連長”。
看來,關於參軍的這部分記憶應該是真實的。
汽車離開別墅不遠,拐過彎就看到右邊是一條寬闊的大河,河面上有往來的船隻,有的拉貨,有的拉人。
接下來,陸仲良說要帶我去見兩個人。
我問:“是不是劉兆陽和顧小堂?”
陸仲良先是一愣,然後又恢復如常,說:“對,就是他們倆。你是從實驗記錄中看到的?還是想起了什麼?”
我說,是實驗記錄。陸仲良的神色明顯又暗淡了下去。
汽車順著河邊一路向西,上了一座大橋。
“陸大哥,我的玉蟬呢?”不知道是什麼因素刺激了我的記憶,我突然想起了玉蟬。
“還不錯,你沒有把這個寶貝也一起忘掉!”似乎陸仲良早就知道了。
他接著說:“剛進門的時候沈醫生就把玉蟬交給我了,我一直抱著一線希望,等你自己開口要回玉蟬。那就說明你的記憶恢復了,可惜……”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提到玉蟬,我腦中就像放電影一樣,閃過一個個模糊的場景!
好像每一幅畫面都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訴說……
“給你!”陸仲良從懷裏掏出一個約莫有大拇指的玩意兒,遞到我面前。
我接在手中,感覺溫溫的。
仔細打量著,從外形上看確實有點像蟬。通體都是半透明,寬大的翅膀緊貼在後背,兩個誇張的大眼珠突出在頭頂。
工匠的刻刀和歲月的斑駁,在玉蟬的身上留下一道道雕琢的痕跡。
有些線條裡好像還流淌著遠古的、神秘的記憶……
猛然間,一陣蜂鳴穿過耳膜直擊我的腦海!相繼又響起陣陣的喊殺聲,刀劍的碰撞聲,馬兒的嘶鳴聲,烽火狼煙、箭矢飛射!
電光火石間,耳邊劃過一絲破空之聲,我本能地往旁邊一閃,揮舞著手中的兵刃迎了上去!
“咣噹!”
“哈-呀!吃我一招!”
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像一座小山一樣壓下來。我不退反進,彎腰向前一躥,順勢跳到大漢身側,猛地拔出匕首刺向大漢的脖頸!
瞬間,大漢捂著“呲呲”噴血的喉嚨,重重地摔倒在地面,激起一陣塵土。
我左手緊握著匕首在死屍身上蹭了蹭血跡,重新插回刀鞘,右手撿起屠虜刀。
“大漢的力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居然把我的屠虜刀都震脫手了!哼,也不過就是個有勇無謀的死士罷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不屑道。
然後從懷中掏出護身符--傳世玉蟬,對著灰濛濛的天空禱告:“蒙先祖庇佑,蕭家軍必勝!”
突然間又感覺到天旋地轉,有人大喊……
“喂!國興……國興!”
然後,我被陸仲良叫醒了,腦袋裏嗡嗡地響著。
“你又產生幻覺了?”陸仲良問到。
我眨了幾下眼睛,甩了甩頭,確保自己已經清醒過來。然後,深呼吸了幾次,平復剛纔劇烈跳動的心臟。
“我,我剛纔好像在……戰場!”我試著回憶腦海中的場景,卻又變成了模糊的一片。
“是古代還是現代?”陸仲良急切地問。
“古代!我的兵器是一把……一把……”我閉上眼睛,想看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武器。
“一把刀?”陸仲良也幫著提示。
“說它是刀,它卻更像一把劍,單刃、筆直!對,應該是刀!”我好像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屠虜刀!我記得剛纔就是這麼叫它的!”
“看來,這塊玉真的能喚醒你前世的記憶!”拍了拍我的肩膀,陸仲良示意我躺靠在座椅上。
然後,從我手中拿過玉蟬摩挲著,說:“這東西,除了你,它誰都不認!”
我還想從剛纔的場景中找到更多的資訊,可是,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來。
半晌,我問陸仲良:“陸大哥,我們這是去哪?”
“找劉兆陽啊!剛纔出了沈源家的大門就告訴你了,不會連現實中的事情也忘記的這麼快吧?”陸仲良表示驚訝。
“沒有忘記,我是說,在什麼地方?”我解釋著。
“翠峰山老爺頂,還有5公里左右吧。”說完,把玉蟬還給我,他也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了。
幾分鐘後,汽車拐進了一片非常偏僻的樹林,停在一條長長的石階下面。
密林加亂石,很明顯這地方平時不會有人來的。
陸仲良叫我下車,又跟司機說了幾句什麼。車開走以後,就帶著我上山了。
“劉兆陽,在這裏?”我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周邊的環境,放眼望去都是荒山野嶺,誰會把道觀建在這種地方?對,記錄裡面寫這劉兆陽是個道士。
陸仲良笑了笑,只說了一句:“呵呵,去了你就知道啦!”
媽呀,這山看似不高,可臺階都是盤山而上。我倆像蛇一樣爬行,左拐右拐地緩慢前進。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一座破敗不堪的灰白色院牆的建築呈現在我們眼前。
“到了,這就是老爺頂!”陸仲良撇了我一眼,笑容有點詭異。
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正午的大太陽都擋不住山頂這些殘垣斷壁的陰森。
塌了一半的大門,也沒有牌匾,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道觀。
跟在陸仲良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雜草叢生的院落,來到一個同樣沒有門的大殿裡。
供桌上的香爐倒在一邊,神壇上面,幾座石頭雕像落滿了灰塵,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門口。似乎在惆悵:已經有多久沒人來上香了!
就在我觀察大殿的功夫,陸仲良不知道做了什麼,就聽見石像背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國興,過來!”陸仲良在叫我。
懷著忐忑又好奇的心情,我繞到石像後面。只見一個半人高的小洞裡,站著一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