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封看著去而又返的徐煜朝，果然不出所料公孫明朗也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少年極有眼力界，不待二人開口，自己就開始收拾起來桌椅板凳了。

    徐煜朝面無表情，倒是馬不封見此微微點了點頭，原本也算出身名門的少年能夠這般寄人籬下真的算是不錯了，也或許是因為這一路跋涉心境也是磨去了諸多稜角。

    已經六十歲的他當然明白一個道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能做到此的絕非多數。

    想到此馬不封捋了捋鬍子，對著一旁的徐煜朝說道：“這小子我看可以，既然你讓他認你當二叔了，那麼我就只好收他為徒了。”

    徐煜朝眉毛一挑，看向一旁的馬老頭，見到對方並不是開玩笑，搖了搖頭淡淡道：“不行。”

    “怎麼不行？你看不起我老頭子？”馬不封見到徐煜朝的反應頓時佯裝生氣道。

    公孫明朗雖然一直低頭收拾桌椅，但是二人對話還是大致可以聽見的，只是他現在明白這倆人脾氣是一個比一個怪，也是賊精的沒有插話，老老實實收拾東西。

    “小子，你先過來。”馬不封讓公孫明朗過來後繼續說道：“之前我們倆說的你也聽到了，我讓你選，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公孫明朗沒說話，瞅了瞅徐煜朝，只見後者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前者又再次看向馬不封，發現後者目光中正略帶威脅地看向自己。

    少年嚥了嚥唾沫，沒敢說話，三個人就這個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分鐘，終於馬不封老臉一沉說道：“小子，不是我吹，想當年你知道有多少人爲了拜我為師不惜跋山涉水傾家蕩產嗎？”

    少年看了看徐煜朝，後者還是搖了搖頭，少年繼續望向馬不封。

    “你知道我當年有多麼風光嗎？光是記名弟子都是近千人！”

    公孫明朗仍是看向徐煜朝，後者還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這來來回回頓時讓馬不封氣上心頭，伸手拽住少年的衣裳大聲說道：“你別看他，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我，要不要當我徒弟！？”

    少年情不自禁地向一旁瞅去，卻聽見徐煜朝說道：“你不能拜他為師。”說完七個字沒有了下文，既不解釋也不講理，言簡意賅至極。

    馬不封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公孫明朗，彷彿只要對方說個不字，他就會把少年生吞活剝了一樣。少年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近在眼前的老頭，但是頭還是飛速地搖了搖。

    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一樣，馬不封鬆開少年，顫巍巍地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然後伸出食指點了點公孫明朗，又偏移點了點徐煜朝，老臉上滿是怒氣。

    少年不敢直視馬不封，而徐煜朝是懶得看前者，老人食指虛空點了好久纔是一趴大腿，大罵道：“倆兔崽子，太欺負人了！”

    少年無助地望向徐煜朝，徐煜朝嘴角撇了撇樓上，淡淡說道：“你收拾上面房間去吧，問問那姑奶奶需要些啥。”

    “喲喲喲，徐小子，沒想到你也有慫的時候啊！”本來還在唉聲嘆氣的馬不封聽到徐煜朝所言頓時酸溜溜地嘲諷道。

    徐煜朝冷眼瞪了下幸災樂禍地馬不封，嘴角微動：“馬老頭還是你有魄力，我這就去跟上面這位說可以走了。”

    一聽這話的馬不封臉色當即就是垮了下來，彷彿怕徐煜朝一個忍不住真的上去這麼做了，手便是搭在了徐煜朝的肩膀上，臉上的褶子隨著笑容浮現也是緊緊的皺在一起。

    見到徐煜朝不搭理自己，馬不封回身對著公孫明朗道：“小子，可一定把上面那位伺候好了！你說你想學啥我教啥！”

    公孫明朗點點頭回了句“知道了”便上樓去，步子倒是不慢，想來也是對讓這倆人害怕成這樣的人有著很大好奇。

    砰砰砰！

    少年敲了敲門，隨即便是站在門口等著迴應，要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就連二叔都是一臉的惆悵臉色，他藏在袖子裡的手心早就握得汗津津的了。

    “進”言簡意賅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公孫明朗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進去，眼神微微抬起，便是直接準備掉頭出去，不料後面的房門卻猛然自動關了起來。

    沒有退路的公孫明朗喉嚨微動，嚥了咽口水，因為在抬頭看見那一雙修長且白皙，猶如兩條玉柱一般伸出床外的大腿後，自幼的素養讓他努力剋制將流出嘴角的口水自產自銷了下去。

    “喲，還是個小毛孩啊。”蕭婉月本以為進來的會是徐煜朝，沒成想竟然是公孫明朗，當即收回了故意伸出床外的那雙對男人極具殺傷力的腿。

    公孫明朗沒有回話，因為讀過不少聖賢書的他現在腦海裏只有三個字，白花花！

    蕭婉月不加掩飾地笑聲終於叫醒了少年，少年白嫩的臉瞬間紅了起來，見到這幕的她的笑聲更加大聲了起來。起身來到了房間的茶桌旁，伸手倒了杯水一邊打量著少年一邊喝了起來。

    “二叔讓我來問你需要什麼嗎？”少年沒敢抬頭，便是這般低著頭出聲道。

    “二叔？”蕭婉月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稱呼。

    公孫明朗低著頭嗯了一句，現在他早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希望趕緊離開這個房間，但是最氣人的是身後的門他卻打不開。

    “你站過來點，我有事問你。”蕭婉月也是察覺了緊靠著房門的少年正試圖開門逃跑，於是出聲道。

    公孫明朗站在原地沒敢動彈，背在身後不斷扣門的手都已經發白了，可仍是沒法開啟突然緊閉的門，抬眼望了下茶桌旁的女人，發現對方已經放下茶杯正緩緩站起。

    “徐煜朝為甚麼是你二叔？”

    公孫明朗聽到聲音，暗自慶幸了一聲對方沒有靠近，要知道少年一隻手始終嚴嚴實實地擋在褲襠前面，即使扣不開門，襠前的手也未曾背後。

    “二叔讓我叫他二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叫他二叔。”公孫明朗老老實實回答道。

    蕭婉月看著眼前這個不到二十的少年，煞是好看的眉毛不斷緊皺，臉上充滿著思考的神色。一旁的公孫明朗背在後麵的手停止了開門，這回換做雙手擋在褲襠前。

    過了一會都沒有了聲響，公孫明朗這纔敢抬起頭好好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