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白了少年頭
一個帶著用狐皮做的帽子的年輕男子蕈心幽來到康雲醫館求診,康持仁看見他後好奇一問:“如今天氣那麼熱,公子為何要戴上這種帽子呢?”
他脫下帽子,康持仁驚見眼前這位二十出頭的少年竟然滿頭白髮。
“康醫師,我今年才二十一歲,我為什麼會滿頭白髮的?”
康持仁看見他愁眉不展,問:“請問公子最近是否有煩心事?”
蕈心幽不想說,康持仁幫他看過舌頭和把脈後說:“蕈公子,你有肝鬱。發為血之餘,肝主藏血,如果你因思慮過度,就會導致肝氣鬱結,那麼你的肝就不能藏血供養頭髮了。”
“唉!我最近遇見太多傷心事了。康醫師,請問我的頭髮能否變回像以前那麼烏黑?”
“我可以開一些養肝益腎的藥給你,不過這是不夠的。導致你滿頭白髮的主因都是你的情緒,你要找到你的心藥纔可以治好你的心病。”
康持仁之後又幫蕈心幽鍼灸,他脫下衣服時,康持仁看見他的背部有刀傷。
“這位蕈公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刀疤的?他是被別人砍傷的?難道他與人發生過打鬥?”康持仁心想。
蕈心幽淡定地說:“康醫師,我背上的刀疤有沒有嚇到你?這些刀疤是之前我被人砍傷的。”
康持仁不說話,幫他在肝經和腎經穴位下針後,出去拿艾柱時,有個叫斯殷穆萊的樓蘭人走來找蕈心幽。康持仁問:“蕈公子現在在鍼灸室裏鍼灸,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
斯殷穆萊慌張地朝鍼灸室大喊:“蕈兄,你快回去邸店,那幫人又來了!”
蕈心幽不顧身上的銀針還沒拔出,連上衣也不穿就走出來說:“我們走!”
康持仁跟蕈心幽說:“蕈公子,你身上的銀針還沒拔出來呢!”
他不管康持仁,跟著斯殷穆萊離開康雲醫館。康持仁也跟在他們後面。斯殷穆萊讓蕈心幽披上一件外套後,進去蕈心幽的邸店裏。
“你們不是說好後天纔來嗎?為何今天就要來收店?”
“今天就今天啊!這家店早晚都是我們的,我們早一天來收不行嗎?”
蕈心幽是一家邸店的老闆。他和樓蘭商人斯殷穆萊一起經營這家邸店,可是因為蕈心幽的家人欠下鉅債,他用邸店來抵押還債,債主提前一天來收下邸店。
康持仁在邸店門前看見這一切,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蕈心幽會有白頭髮。
“蕈老闆,你識趣的就趕緊把邸店的鑰匙交出來,然後帶著這個紅鬚綠眼的外族人滾!”
蕈心幽緊握拳頭,他不想讓自己辛苦經營的邸店交給別人,可是又實在沒有辦法。
他拿出鑰匙,交給債主說:“請你們好好幫我打理這裏。”
“你管我們怎樣做?你們走吧!”
蕈心幽和斯殷穆萊被迫離開邸店。他看見康持仁也在門口,說:“康醫師,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你身上的針還不拔出來的話,會引起經氣阻滯的。”
他們回到康雲醫館,康持仁幫蕈心幽巴走所有銀針後,蕈心幽坐在鍼灸床上嘆了一口氣。
“你和你的朋友有什麼打算?”
“他可能會去其他地方,但是我不想離開亳州。我家的大宅沒了,邸店也沒了。我家中有老有少,未來的日子也不知道會過成怎樣。”
“你們要是沒地方住的話可以暫時住在這裏。”
“不行。康醫師,我們豈敢打擾你呢?”
“我們這家醫館除了是醫館外,還是個避難所。之前有個病人被親戚趕走,我們也收留了他住了一段時間。你不用怕打擾我們的。”
蕈心幽翌日帶著一家三口來康雲醫館找康持仁,康持仁看見他的祖母張氏和他的妹妹蕈心怡後說:“你們好,請過來後院吧!”
蕈心怡只有八歲,比蕈心幽小了十三年。她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她看見後院曬著的藥材大感興趣道:“這些是茶葉嗎?”
“不是啊!這些是淡竹葉,有清熱的作用。”
蕈心怡拉著她哥哥的手說:“哥哥,你不是說爹和娘很快就會回家的嗎?為什麼現在我們要搬來這裏住?”
其實她的父母早就被債主殺了,蕈心幽忍住眼淚說:“心怡乖,我們要暫時住在這裏。爹和娘很快就會回來找我們的。”
“你每次也是這樣說的。”
康持仁看見蕈心幽的眼角差些流出眼淚來,趕緊轉開話題說:“心怡妹妹,這裏有兩個小朋友,不如你跟他們一起玩吧!”
康持仁叫蕈心怡跟大飛和小飛一起在後院玩,蕈心怡跟他們玩得很開心。康持仁跟蕈心幽說:“你也忍得很辛苦了。”
他抹去眼角的眼淚說:“其實我父母早就被那幫人砍死了,我背上的刀疤也是被他們砍傷的。幸好那時候心怡去了祖母家,不然連她也會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