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女音顯得更加陰森縹緲，“是啊。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靈靈的語氣鎮定非常，“空氣有些悶，開窗透透氣。”

    “哦。”幽幽女音似乎對她失去了興趣。

    靈靈關上窗戶，轉身看到一道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影。

    在窗外天際閃電的照耀下，靈靈看到了對方那張慘白得瘮人的人臉，不過靈靈根本不清楚這大廈裡的情況，就算把對方看得再清楚，也不認識對方。

    “看你臉色不太好，回去休息一下吧。”靈靈關心地說了句，轉身往外面走去。

    留下的人影看著在黑暗中暢通無阻的靈靈，神情有些糾結，不過並沒有跟上去。

    看著等在不遠處的阿碩，靈靈走了過去，低聲說道：“哥，我們先離開這裏。”

    阿碩聽出了靈靈話中的深意，點了下頭。

    兩人離開這處辦公區後，靈靈道：“我們直接去找惜羽姐。”

    阿碩沒有異議。

    當兩人回到28樓的走廊時，並沒有見到天惜羽的人影，尋著氣息，他們來到中間那處辦公區的門前。

    冥玖天在靈靈和阿碩出現在結界中的瞬間，就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轉頭看向天惜羽，“他們回來了。”

    天惜羽意識到冥玖天說的是誰後，看向門口，果然，靈靈和阿碩飄了進來。

    見到同類的利瑤瑤有些疑惑地看向天惜羽，“他們是……”

    天惜羽回答簡潔，“朋友。”

    “哦哦。”利瑤瑤沒再多問。

    靈靈和阿碩看到利瑤瑤，反Y正好相反，靈靈顯然對利瑤瑤有些感興趣，阿碩只在進來後看了利瑤瑤一眼後，就轉開了視線。

    距離他們進大廈並沒有過去多久，天惜羽問道：“你們有發現了？”

    阿碩看向靈靈，靈靈這才移開落在利瑤瑤身上的目光，回道：“是，我在18樓的女洗手間遇到了一隻女鬼，不過因為我們沒有開燈，那女鬼還以為我是公司的新員工。”

    天惜羽若有所思，“她沒對你出手？”

    靈靈點頭，“一開始她的確有些想要嚇人的意思，不過我本身就是鬼，一點都不怕，她後來就不感興趣了。”

    天惜羽道：“那我們過去看看。”隨即轉頭看向利瑤瑤，“你要和我們一起過去嗎？”

    利瑤瑤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

    於是兩人三鬼乘上電梯，臨離開前，天惜羽把椅子放了回去，利瑤瑤也把辦公區裡恢復正常的燈關掉了。

    冥玖天再次施加結界，除了這時等電梯的人，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不對。

    天惜羽在電梯裡觀察起來，見一直都沒有什麼異樣，已經有些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來到18樓的辦公區，一路上遇到硃砂和黃符，身處小紙人當中的利瑤瑤並沒受到任何阻礙。

    來到女洗手間門口，天惜羽這次也沒有開燈，而且是自己一個人進去的。

    因為如果人多，會讓那隻女鬼察覺到異常。

    黑暗中，天惜羽的視力只比普通人強上一些，藉着窗外時不時亮起的閃電，倒是可以看清一些。

    天惜羽先是洗洗手，目光自然地看向前方的鏡面。

    雷聲乍響，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隔間過道里站著的一道人影。

    那面容正是天惜羽所熟悉的慕容璃的臉。

    不等人影有任何動作，天惜羽已經關了水閥，轉身開口，“慕容璃。”

    慕容璃神情詫異，“你也是新來的員工？”

    天惜羽微微搖頭，認真道：“我想詢問你一些事情。”

    慕容璃皺了皺眉，不過還是答應下來，“你說。”

    天惜羽笑了笑，“可以出去坐著聊嗎？”

    慕容璃猶豫了下，點點頭。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地從女洗手間裡走了出來。遇到地上的硃砂和門框上貼著的黃符，慕容璃周身的怨氣散開，那些硃砂和黃符很快燃燒乾淨，不需要天惜羽幫助，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顯然，這些東西沒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等在辦公區的靈靈麵露驚訝之色。

    利瑤瑤卻是有些激動地開口，“慕容璃！”

    慕容璃轉頭看向利瑤瑤，問向天惜羽，“你們認識？”說話間，慕容璃掃視了一圈，似乎在衡量著什麼。

    天惜羽微微一笑，“放心，我真的只是來問你一些問題的。”

    慕容璃見到靈靈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尤其是在感覺到靈靈那毫不掩飾的鬼力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天惜羽對面坐了下來。

    “你問。”

    天惜羽見她這麼配合，眉眼不禁更加溫和，語氣也很平和，“公司裡，包括利瑤瑤在內的四個人，都是你害死的？”

    慕容璃愣了下，隨即點頭承認道：“是。”

    “方便告訴我原因嗎？”天惜羽如此詢問道。

    慕容璃聞言，不禁笑了起來，眼裏雖然有著詫異的神色，唇邊的笑意卻很真實，“你是捉鬼師嗎？”

    顯然，慕容璃已經透過剛纔的一系列事情，還有那些硃砂和黃符，猜到了天惜羽的身份。

    天惜羽微微搖頭，“渡靈師，相似的職業，不過我一般都把鬼怪送去地府。”

    慕容璃沒想到她會這麼誠實，笑道：“原因嘛，你要不要猜猜看？”

    天惜羽沒有拒絕，說了自己的猜測，“雖然之前詢問過利瑤瑤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我並不覺得你會因此而害死她。我更傾向於，你有什麼其他的理由，比如，被人脅迫，或是有人答應了你什麼。”

    慕容璃怔了下，隨即笑容愉悅，“你真讓我意外。的確，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們中的某幾個人，但還不至於討厭到讓他們去死。”

    天惜羽：“那你還要繼續害人嗎？”

    慕容璃：“也許吧。”

    “如果你把理由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天惜羽笑容無害。

    慕容璃卻從中感覺到了一種威脅，“他很厲害，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幫他。”

    天惜羽沉默地看著慕容璃，神情淡然。

    笑容消失的天惜羽，帶給慕容璃的壓力更甚了許多，她無奈地搖搖頭，“好吧，也許你真的能幫我。”

    “我想從他那裏贖回石嘉序的魂魄，他說，只要我幫他殺掉公司裡的七個員工，他就把石嘉序的魂魄還給我。”慕容璃說著，轉頭看了眼辦公區通往走廊的房門，“今天，只差最後一個人。”

    天惜羽蹙了下眉，“程小琪。”

    慕容璃笑道：“她很幸運，之前的兩次我都沒有成功。”

    天惜羽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動，“另外兩個人是誰？”

    慕容璃微挑了下眉，看向天惜羽的眼神裏帶上一絲探究，隨即一笑，“公司裡的兩個保安。”

    利瑤瑤聽此，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恍然道：“是那兩個先後辭職的保安！”

    慕容璃點頭，“他們的辭職信是我偽造的。”

    “他們的死亡地點都不在公司。”天惜羽的語氣肯定。

    慕容璃笑看著天惜羽，沒有接話。

    天惜羽問道：“他們的屍體在哪裏？”

    慕容璃笑了笑，“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程小琪的安危。”

    天惜羽同樣回以一笑，“你也沒有擔心自己的計劃失敗。”

    慕容璃的目光加深，麵露猶疑，環視一週後，忽然發現了不對，臉色未變。

    因為周圍不知不覺少了兩個人。

    天惜羽溫和地解釋道：“在你說完‘只差最後一人’的時候，我讓靈靈和阿碩出去了一趟，可能是你沒有注意到。”

    利瑤瑤是和慕容璃同一時間發現那兩個同類不見的，聽天惜羽這麼說，頓時明白了什麼，看向慕容璃的眼神裏帶著戒備，恍然大悟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棄她。”

    慕容璃一直看著天惜羽，臉色難看，沉默著沒有開口。

    天惜羽唇邊的笑容和慕容璃初次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看來，你依舊沒有信任我。”

    良久，慕容璃纔開口，“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任何人。”

    天惜羽微微搖頭，“不，你信任他。”

    慕容璃知道她說的是那個以石嘉序的魂魄讓她辦事的人，她看了眼利瑤瑤，“如果我信任他，就不會把利瑤瑤留在這裏。”

    天惜羽再次否定她的說法，笑容裡第一次帶了諷刺的意味，“不，你只是在後來覺得他不靠譜罷了，你想以利瑤瑤的魂魄和他談條件，你後悔乾脆答應了他。”

    慕容璃彷彿被猜中了一般，臉色越發難看，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慢慢緊握成拳。

    天惜羽不再說影響她情緒波動的話，“我可以幫你找到石嘉序的魂魄，但你要在見到他的魂魄後，自願被我送去地府。”

    慕容璃頓時抬頭，看向天惜羽，雙眼中迸發出驚訝而欣喜的亮芒，“你知道他在哪？”

    天惜羽：“我可以去找，不過你要先告訴我石嘉序是誰。”

    慕容璃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張一寸照片，“是他。”

    天惜羽把照片遞給利瑤瑤，“你認識他嗎？”

    利瑤瑤看了看，搖頭後又點了點頭，“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慕容璃在意的那個男生，不過照片裡他沒戴眼鏡。”

    天惜羽聽此，若有所思，看向慕容璃，“你怎麼知道石嘉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