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涼亭裡的靈靈和阿碩互相對視一眼，也飄在雨中直衝大廈28樓而去。

    不過有鬼力護身，他們並不會受雨水影響。

    冥玖天攬著天惜羽眨眼出現在凌茂大廈28樓中間的辦公區裡。

    此時的辦公區只能透過窗外偶爾炸響的雷電看到室內的景象，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天惜羽低聲道：“玖哥，結界。”

    “好。”冥玖天應聲後，透明的隔絕結界已經將整個辦公區和28樓的一部分走廊隔絕開來，無論區域裡是否開燈，是否有聲音響起，都不會被外面的人察覺，包括監控。

    天惜羽拿出手電筒，環視一圈後，視線落在某個座位的周圍，那裏的地板上，撒了一圈的硃砂。

    隨後，天惜羽檢查了其他地方，發現只有這一處異常。

    見此時的室內並沒有利瑤瑤出現，天惜羽開啟門走出了辦公區，和冥玖天出現在周圍有結界的走廊裏。

    看著此時正站在門口不遠處的靈靈和阿碩的魂魄，天惜羽道：“你們可以去樓頂、28-25樓的樓梯、18樓的辦公區裡的女洗手間，這幾處看看。有什麼發現記得聯絡，注意那老道士有可能佈下的東西。”

    “好。”靈靈兩人表示明白。

    他們都知道如果到處逛，還是魂魄狀態比較自在，所以都沒有使用小紙人。

    看著兩人很快消失在樓梯口，天惜羽關好中間辦公區的房門，拉著冥玖天走到了有結界這側走廊的盡頭，站到了窗戶面前。

    因為外面還在下雨，大概是怕潲雨，這窗戶是關著的。

    天惜羽見窗玻L上並沒有新淋上的雨點，就開啟了窗戶，清涼的風伴隨著雨水帶來的溼意迎面撲來。

    抬頭看去，可以見到正對面的大廈，中間正是小廣場。

    廣場兩側的燈光大亮，照亮了中間的大型花壇噴泉。

    因為是雨天的夜裏，此時的小廣場上並沒有任何人，天惜羽只能看到光照亮的被雨水沖刷過的水泥地面。

    而且因為樓層過高，能看到的並不是很清晰。

    只是小廣場兩側的那幾棵樹的枝葉彷彿連成了一片，像是兩條綠色的長帶。

    花壇裡的花之前天惜羽並沒有仔細看過，並不清楚都有什麼品種，此時在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它們那如血的嬌豔。

    而中間的噴泉，在光的折射下，從這個角度來看，像是一朵不斷迴圈綻放的紅豔繁花。

    整體看起來，雖然和其他的廣場並沒有什麼區別，但若是細細去看，怕是不止如此。

    天惜羽並沒有打算在這時深究，她關好窗戶，轉身向着中間的辦公區走去。

    果然，裡面的燈開了，只是並沒有“人”出來。

    而那燈光彷彿知道有人就在走廊裏一般，此時正一閃一閃，彷彿下一瞬就要壞掉。

    天惜羽直接開啟了房門，看著那道出現在其中屬於利瑤瑤座位上的身影，直接走了進去。

    利瑤瑤的臉色和之前一樣木然呆滯，在她嘗試著想要離開硃砂圈的時候，周身怨氣翻滾，卻還是沒能走出去。

    如此不斷重複，利瑤瑤周身的怨氣漸漸變少。

    天惜羽這時已經走到了利瑤瑤身前，開口道：“別繼續嘗試了，不然你會失去理智。”

    利瑤瑤見到天惜羽兩人後，頓了頓，停止了想要出來的動作，就那麼看著天惜羽，似乎想要表達什麼。

    天惜羽有些疑惑，“你不能說話？”

    一道沙啞的女音斷斷續續地響起，“你們聽到我說的話？”

    利瑤瑤的上下唇開合的弧度很小，彷彿那聲音是從別處傳來。

    天惜羽點頭，“當然。”

    利瑤瑤看了看地面上的硃砂，臉上依然木然一片，“為什麼？”

    天惜羽：“不知道你之前有沒有一直呆在這裏，大廈裡來了個老道士，這硃砂就是他撒的。”

    利瑤瑤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能放我出去嗎？”

    天惜羽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利瑤瑤有些猶豫，但很快點頭，“好。”

    於是天惜羽拿出一張小紙人，直接伸手越過硃砂圈，把小紙人遞給了利瑤瑤，“鑽進去走出來就可以。”

    利瑤瑤接過小紙人，適應了一X身體，邁出硃砂圈，“謝謝。”

    天惜羽和冥玖天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隨後示意利瑤瑤也找個地方坐下，這才道：“那我們聊聊吧。”

    “好。”利瑤瑤看著看自己可以隨即接觸其他東西的身體，一雙原本呆滯的眼睛裏似乎有碎亂的星光亮起。

    天惜羽笑著詢問：“我想知道你變成這樣的原因，可以嗎？”

    利瑤瑤的眸光微動，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先問的是這個，不過她沒有問出口，只是點頭，“可以。”

    隨後，在天惜羽的眼神示意下，利瑤瑤講述了她的死因和之後的一切。

    “我那天和程小琪、趙衍一起留下加班，他們因為當天的工作都已經完成，就離開了。

    我有些近視眼，但因為度數不大，並沒有配眼鏡，不過在電腦面前看久了，眼睛也會難受。

    有此從電腦上移開，看到了之前墜樓的慕容璃，不過她看起來很正常，就像是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時候一樣。

    我以為自己因為總是想公司鬧鬼的事情，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後，發現慕容璃果然不見了，就想著可能真的是我加班太累了，就想著去洗手間洗洗臉。”

    說到這裏，利瑤瑤的語氣裏帶了一絲苦笑的意味，“我洗臉後，聽到裡面的一個隔間裡傳來女人的聲音……”

    “有人在外面嗎？這個隔間裡沒有紙了，能幫忙遞我一下嗎？”女音輕柔，帶著詢問，讓人放鬆警惕。

    利瑤瑤從附近的一個隔間裡拿過捲紙，走到了那個唯一關著門的隔間前，“我把紙從下面遞過去。”

    “好，謝謝。”女音說著，接過了利瑤瑤遞過去的捲紙。

    只是在利瑤瑤轉身離開之時，那道讓她覺得有些熟悉的女音就在她身後響起，“我認識你，你叫利瑤瑤。”

    利瑤瑤聽著這簡直和慕容璃一模一樣的聲音，徹底被嚇到，只是還沒等她驚叫出聲，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電腦前，還以為自己剛纔睡著了，做了噩夢。

    只是後來，她越來越困，最後沒堅持住，就睡了過去。

    然而當她醒來，發現她被困在了一片黑暗裡，只有地上不認識的圖案發著淡淡的暗紅色光芒，看起來很瘮人。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鬼，想哭都哭不出眼淚，臉上的感覺也很難受，就像是帶了個固定臉上面板的面具，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這還算好的，因為這種黑暗的地方更加難熬。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看到地上原本發光的圖案滅了，然後眨眼間，她回到了之前工作的地方。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來，她開啟了燈，卻發現辦公區裡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見了，那些用來辦公的東西也都不見了。

    她有些不明白這裏到底還是不是她之前工作的地方，現在又是什麼時間。

    她開門走了出去，結果看見了幾個從另一邊辦公區走過來的人，他們都曾是她的同時，現在卻彷彿沒看見她一般。

    她和他們說話，就彷彿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一般。

    她這纔想到自己似乎已經死了，她飄回了之前工作的地方，結果見到了一個她死前看到的人，慕容璃。

    她既驚訝又憤怒，不明白為什麼慕容璃要害死她，臉上卻做不出其他任何表情，她惡狠狠地看著慕容璃，“你為什麼害我？”

    慕容璃看向她的眼神很複雜，又彷彿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語氣很平靜，“你們都是壞人，壞人就要得到懲罰？”

    她有些不解，她什麼時候成了壞人，她也沒有害過慕容璃，為什麼慕容璃說她是壞人，還說要懲罰她，難道死了就是懲罰嗎？

    她的疑惑太多，都不知道要問什麼，“為什麼？”

    慕容璃沒有再開口說什麼，直接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想了許久，都不明白，但也知道，公司裡並不安全，也許她可以告訴公司裡的人，讓他們離開公司。

    只是一想到他們不僅看不到她，同樣聽不到她說什麼之後，她就非常沮喪。

    直到她再一次離開辦公區，在走廊裏見到了程小琪。

    後面的事情，就如天惜羽猜測的那般，利瑤瑤並沒有打算傷害程小琪，同樣是想同冷凝嫻說明情況，這才引發了後面的烏龍反擊。

    “既然你能聽懂我說的話，你能把這些話告訴公司裡的人嗎？”利瑤瑤看向天惜羽，如果她的臉可以表達感情，應該會是滿眼希冀的模樣吧。

    天惜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對方，“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會離開公司的，不過我可以幫忙解決慕容璃的問題。”

    利瑤瑤的語氣有些驚訝，“真的嗎？”隨後想到自己小紙人的身體，語氣恍然，“我早該想到的，你也會那些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