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想法，因為那隻鬼在外面那條走廊出現，而這個辦公區裡剛好死過人，那隻鬼就很有可能出自這裏。

    不過在沒有查明之前，天惜羽並不會這樣判斷，畢竟鬼的樣子，她可是能看清楚的。

    對了，不知道凝姐她之前在外面的那條走廊裏，見到的鬼是什麼樣子的。等之後問問好了。

    此時的整個辦公區裡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顯然，公司對這裏的環境還是比較看中的。

    只是，在天惜羽看到房間裡緊閉的窗戶後，不禁微微皺眉。

    既然小周能讓他們進來，顯然是認為這裏已經消毒乾淨，通風之後了，可現在，簡直和剛灑完消毒水似的。

    冥玖天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淡定地站在天惜羽身後，似乎一點不擔心她的處境。

    天惜羽快步來到窗邊，伸手覆上靈力，將窗戶開啟。

    聞著從窗外進來的微涼空氣，天惜羽皺眉微展，快步前往其他的窗戶，將那些窗戶一一開啟。

    爲了加快散氣效率，天惜羽直接貼了張清風符，將辦公區裡的氣全部卷出窗外。

    感覺到辦公區裡換了新鮮空氣，天惜羽這才仔細打量周圍。

    空間很大，天惜羽先把那些單人辦公的位置看了一遍，隨後找了個位置坐下，翻看手中的這一夾資料。

    冥玖天在天惜羽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把下頜放在天惜羽的肩頭，也把視線落在那夾資料上。

    一共五個人，三女兩男，其中在這處辦公區死亡的名叫利瑤瑤，年齡26歲，死因是加班猝死。

    看到後面的天惜羽微微蹙眉，既然是這樣，那死亡場面應該並不可怖纔對，那為什麼要噴灑這麼多消毒水，還特意換了處辦公區？

    天惜羽按照資料上所寫，找到了利瑤瑤的辦公位置，編號34，位於中間。

    資料上說，利瑤瑤是當天這處辦公區加班到最後的員工，那天這處辦公區加班的只有三個人，除了利瑤瑤之外的程小琪和趙衍是一起離開的。

    在辦公桌旁都有各自的名籤，天惜羽找到程小琪和趙衍的座位並不難。

    只是奇怪的是，這些名籤並沒有隨著員工的轉移而離開，難道他們還打算搬回來。

    那麼這麼搗騰的意義何在？真的只是爲了配合警方工作嗎？

    三個座位，除了利瑤瑤的，都沒有異常氣息殘留。

    利瑤瑤的座位下方的地板上殘留著一絲陰氣，而且，椅子腿的底下還有一塊血漬。

    顯然，這辦公區打掃得並不是特別乾淨，雖然忽略椅子腿底下很正常，但在擦地時，移動椅子過程中，血跡肯定會殘留在地板上，到時候很容易就能發現。

    可這椅子腿底下的血跡依舊很濃，一點都不像是被擦過或者被水浸過的樣子。

    不知道是打掃的人粗心，還是心根本不在這上面。

    想到後者，天惜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獨L的單人辦公區的房門被天惜羽開啟，裡面並沒有什麼異常氣息，收拾得也很乾淨，所有屬於對方的東西都已經被搬走，不過在桌面上同樣保留著對方的名籤——銷售部，三區主管，葉譚爭。

    看來這裏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天惜羽轉身前往隔壁洗手間，男廁一切正常，來到女廁，看過水池和鏡子之後，天惜羽轉頭看向其中的一個隔間。

    洗手間同樣沒開窗戶，雖然消毒水的味道已經消失，但那殘留的怨氣還在，從那個隔間的下方的空隙裡往外鑽，已經不知道往外擴散了多久，此時竟然還在。

    做好見到什麼奇怪東西的準備，天惜羽開啟了那個隔間，幾根泛黃的長髮就那麼橫亙在被擦得乾淨發亮的瓷磚上。

    而這長髮顯然就是怨氣的來源，不過上面的怨氣已經消散了許多，此時只剩下灰濛濛的顏色。

    天惜羽直接拿出兩張沒有目標的追蹤符，將其中的怨氣引入，把兩張完善的追蹤符收好，這才離開女廁，和等在外面的冥玖天會合。

    見天惜羽的眉眼不再像之前那般緊繃，冥玖天開口道：“找到什麼了？”

    天惜羽掃了眼周圍，道：“找到了女廁裡一縷怨氣的來源，不過應該不是利瑤瑤的。”

    冥玖天沒有多問什麼。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從門外傳來的對話聲。

    年輕女孩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疲憊，“周助理好。”

    小周：“你這是要下班？”

    年輕女孩：“是的，我找主管請過假了。”

    天惜羽似乎想到了什麼，拉過了冥玖天的胳膊。

    冥玖天會意，直接帶著天惜羽瞬間來到門口。

    天惜羽一把開啟門，和冥玖天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那個年輕女孩走向電梯的身影，忽然開口，“你好，請等一下。”

    聽到陌生的女聲從身後響起，年輕女孩的身影頓了頓，似乎有些小幅度的發抖，她慢慢轉過頭，見到不止一個人後，微微鬆了口氣，“你是在叫我嗎？”

    天惜羽點頭，“我能向你詢問一些事情嗎？我是凝姐的朋友，也許能幫到你。”

    年輕女孩沒想到對方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心中的顧慮，不禁愣了下，隨後問道：“我們去樓下的休息區說吧。”

    “好。”天惜羽點頭，跟著年輕女孩走樓梯到了27樓的休息區。

    冥玖天跟著天惜羽坐在一起，小周則坐在了休息區門口的位置。

    年輕女孩有些意外地看了小週一眼，不過對天惜羽倒是更信任了幾分。

    “你是想問昨天晚上的事情嗎？”年輕女孩捏緊了手中的揹包。

    天惜羽微微頷首，“能詳細說一下昨晚的經過嗎？直到凝姐帶你離開。”

    此時大多數人都在工作，這一樓層的休息區並沒有其他人在。

    年輕女孩平緩了下自己有些緊張起來的呼吸，慢慢講述起來。

    昨天晚上的天色很暗，她因為有些工作還沒有做好，不想耽誤第二天的時間，就想著當天做好再離開公司。

    不過那時候辦公區裡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本來就膽子不大，不過走廊裏的燈是聲控的，她就把辦公區裡的燈關掉了。

    28樓的辦公區有三個，只是有人的辦公區只有他們這一個，另外兩個如今都閒置了。

    她當時的腳步聲已經踩亮了整條走廊的燈光，可她透過中間辦公區的窗戶，看到了裡面的燈是亮著的。

    她以為是有人進去忘記關燈了，就走了過去，結果一開門就對上了一張人臉。

    那個人她還認識，正是前幾天死去的利瑤瑤。

    她以為自己見鬼了，被嚇得在走廊裏來回跑，結果因為沒找到樓梯口，被困在了走廊裏。

    利瑤瑤的鬼魂飄得很慢，卻一直追在她的身後，直到把她逼到一角，她以為自己就要被利瑤瑤殺死了。

    結果聽到了電梯開門的聲音。

    有人上來了，可她不知道是人是鬼。

    見到是副總後，她鬆了口氣。

    副總詢問了她的情況，她如實說了，副總並不相信，可能是她太緊張，說話太亂，副總以為她被嚇得胡言亂語。

    沒想到利瑤瑤的鬼魂又出現了，副總髮現那真的是鬼後，也被嚇了一跳，然後就開始帶著她往樓下跑。

    跑到不知道多少樓，她們才坐上電梯，離開公司。

    副總說她是過去取檔案的，結果聽到樓下有人的求救聲，就從樓梯走了下來。

    我知道，那天要不是有副總幫我，我可能就要和之前的幾個人一樣，被鬼給殺了。

    天惜羽聽到最後，微微蹙了下眉，“你確定利瑤瑤是想殺你？”

    年輕女孩愕然中帶著少許疑惑，“鬼不會害人嗎？”

    天惜羽微微搖頭，“鬼也是分好壞的，一般來說，鬼想要加速是比人跑的還要快的，不過要是生前就跑不快，可能速度會很慢。”

    年輕女孩自言自語道：“利瑤瑤看起來腿腳並沒有什麼問題，下班的時候一蹦一跳的，很活潑，要是變成鬼，應該能飄很快。難道她真的沒想傷害我，所以纔沒有追上我？”

    天惜羽見年輕女孩不再那麼害怕，沒把另外的可能說出來，道：“她當時身上的一些細節你還記得嗎？比如衣服是什麼樣子的，頭髮還有臉上的表情。”

    年輕女孩之前緊張的情緒已經差不多穩定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道：“當時利瑤瑤穿著一身白裙子，很乾淨，好像不是她離開的那天穿的那一條，因為她的那些白裙子有的有腰帶，有的不需要腰帶。

    她當時散披著頭髮，一張臉看起來慘白慘白的，一雙眼睛見到我的時候，一動不動，彷彿不知道她的前面站了個人。

    似乎直到我被嚇得發出聲音，她才追著我。”

    天惜羽想了想，又問了一下有關利瑤瑤的事情，得知這年輕女孩就是程小琪後，不禁一怔。

    “利瑤瑤死的那天，你和趙衍一起提前離開的？”

    程小琪點點頭，眸光卻黯了下來。

    天惜羽也在這時想起，死亡的五個人裡，也有趙衍的名字。

    “介意和我說說，趙衍這個人嗎？”天惜羽的語氣很溫和，彷彿就算被拒絕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