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辭狠歷又暗含輕蔑的眼神，讓鬱長封只覺得心口鈍痛，毫不留情的言語與想象中所期待的截然相反，不停地衝擊著他的神經，摧毀著他內心最後的一絲小心翼翼。

    爛泥……扶不上牆的爛泥……

    有那麼一瞬間，鬱長封想要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用力的掐住這人的脖子，問他到底想要怎麼樣，究竟自己要怎麼做他才能收起他的尖酸刻薄和咄咄逼人，自己在他眼裏就那麼不堪嗎？

    然而善存的一絲理智阻止著他，在腦子裏瘋狂叫囂著讓他冷靜，別說掐住他的脖子了，以自己現在這樣的程度別說是對他動手了，就算是想要近他的身都難。

    什麼都做不了的鬱長封臉色有些蒼白，沉默的看著顧言辭，咬得發白的嘴唇卻顯示他此刻正努力的忍受著內心的洶涌澎湃。

    面對他的沉默，顧言辭當然不可能去接他的茬，他既然不說話，像從前的鳳爵根本不可能自降身份的去同他說話，有什麼事情先衝上去將他揍一頓再說，顧言辭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雖然不太想改變這個世界原本的劇情走向，但是卻忍不住已經為這個人做出了許多破格的事情。

    這次顧言辭是說什麼都不想再次心軟，這個人現在的處境太過難堪，若是以現在的這種狀況發展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竟然他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顧言辭也不在原地多做停留，他冷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越過他就打算往裏走，他也不急，步子還是原來的速度，穩重而端莊。

    雖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走進去，這個人說到底骨子裏還是那個性格，不可能白白被人這麼一通不明不白的辱罵之後還能夠忍氣吞聲。

    果然在他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一把拽住，耳邊傳來隱忍的聲音，那人好像忍著自己的情緒忍得很辛苦。

    “師兄……”

    聽到他的聲音，顧言辭心裏有些無奈，但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感慨，這種感覺倒不像是在同自己的愛人相處，反而像是在養兒子似的。

    在轉頭的一瞬間顧言辭就已經將自己的眼神調整好，和剛剛罵鬱長封的時候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冷漠而又不屑，用力的一甩袖，冷冷的看著他又低頭掃了一眼自己那被緊緊拽住的手，一字一頓的說著話，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給我放手。”

    鬱長封的眉心有些細紋隱隱顯示了出來，眼神變得悲切而哀怨，裡頭彷彿有一絲水光流動，不過轉瞬即逝，等顧言辭覺得有些意外，想要再看清楚時早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師兄……”他只是單純的重複著這兩個字，不再說起其他內容。

    師兄，你能不能同我說句好聽的話，誇我一句可以嗎？不，需要勞你動嘴皮子，你就平靜的看我一眼可以嗎……

    顧言辭看著他又有些頹廢的垂下了頭，心裏有些難以忍受的疼痛，那些心疼差點就隨著眼神流淌出來。

    “你……”顧言辭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語塞，安慰的話不能說，惡劣的言辭此刻也是再也說不出口。

    顧言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疼的感覺太過濃烈，他現在只希望鬱長封能一直低著頭，這樣的話他就不會看著自己此刻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