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看見顧遠過來的時候，顧言賦老早就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一旁看他們之間和、諧溫情的互動，自己置身事外，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看他們終於吵完了便低著頭喚了一聲，“爸。”

    態度看起來十分恭順，顧遠看著自己大兒子乖巧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沉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嗯。”

    只是因為顧言賦一直是低著頭的，所以他沒有看見他以為的那個尊敬他的大兒子的臉上閃過了深深的嘲諷。

    那個一直被顧言賦刻意忽視的小孩子在看見來人之後，眼睛亮了亮，飛奔到他身邊，小手抓著他的褲腿，“爸爸！”

    顧遠低頭就看見了自己小兒子充滿了依戀的眼睛，眼神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柔和了許多，摸摸他的頭將他抱了起來，“梓顏怎麼在這裏？”

    聽到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大人這麼問，顧梓顏不再強撐著甜甜的笑容，表情有些失落，轉頭看了一眼顧言辭，結果發現對方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窩在爺爺懷裏，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小的手悄悄握成了拳頭，但是臉上卻越發委屈，扁了扁嘴，小小聲的說：“我想找哥哥玩……”

    顧遠順著小兒子的視線望去，也看見了小小的顧言辭趴在他爺爺腿上，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連一聲爸都沒有叫。

    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和那個女人極度相似的容貌讓他越看越覺得心煩，若不是那個女人，自己當年早就和梓顏的媽媽在一起了，哪用到現在還躲躲藏藏，連個名分都沒有給他們。

    那個女人的孃家財力雄厚，實力也強悍，從來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現在連一個小孩子都對自己不屑一顧。

    顧遠看著顧言辭，心裏那種恥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覺得這個孩子就是那個女人用來羞辱他的。

    濃烈的情緒讓顧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面目逐漸猙獰，頗有一些咬牙切齒地意味，低聲呵斥道：“顧言辭！”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彷彿一直都沒有和他們處在同一個頻率的顧言辭終於有了反應，緩緩抬起頭來，回頭看著他這個所謂的父親，眨眨眼睛，清脆的聲音問他，“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疏遠而又不失禮，這樣的回答讓顧遠連質問他不懂禮貌都做不到，只覺得心裏燒的慌，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惱羞成怒的他竟然對著顧言辭抬起了手，那架勢應該是要打人了。

    顧言辭定定的看著他的高高舉起的那種，表情冷靜嚴肅得不像一個小朋友，彷彿即將要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但是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是旁觀的人卻要嚇死了，顧言賦早已經不管不顧地站了出來，擋在他弟弟的面前，已經和顧遠差不多高的身高讓他只要微微抬起下巴就就能與他對視，那雙眼睛就能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也宛如結了一層冰似的，“爸，你這是做什麼。”

    詢問的語句，陳訴的語氣，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可是身上的氣息已經讓有些人感到害怕了，冰冷的視線猶如有實質一般，陰冷、狠厲，毒蛇的蛇信子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