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言辭這麼一罵，鬱長封也愣住了，低頭一看，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臉色突然變得爆紅，手忙腳亂地放下自己的衣服，“對不起，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天啊，要完了，自己竟然在師兄面前掀開衣服，他生氣了吧，一定是生氣了，他剛剛的語氣那麼兇，肯定是自己讓他覺得冒犯了。

    鬱長封陷入了那種調、戲了良家師兄的奇幻罪惡感，而顧言辭倒是反應平平，除了一開始的激動之外，馬上便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你沒事就好，我也懶得替你背鍋了。”顧言辭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口飲盡了茶杯裡的茶。

    他無所謂的態度倒是神奇的讓鬱長封放鬆了下來，端起茶杯給顧言辭添茶，“對不起，師兄，是我連累你了。”

    好像從進門來到現在，他都在不停地道歉，顧言辭心裏悶悶的，他被嗆到了道歉，自己問他傷勢道歉，自己看見了那件帶血的衣服也道歉，唉……

    想到那件觸目驚心的外袍，顧言辭心裏更加煩躁了，睜開眼睛，擰著眉，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既然沒事，那就把那件衣服扔了吧，讓人看著心煩。”

    “不、不用了，師兄，我洗洗還能穿的。”鬱長封拒絕的話聽起來挺平淡的，但是細聽之下還是能聽出來他話裡的顫抖和緊張的。

    顧言辭終於開始正視那件衣服，坐直了身子，認真地望進他的眼裏，“那樣子還能穿？”

    鬱長封果然不敢與他對視，僵硬地別開了眼睛，“可以的……”

    看著他那樣子，顧言辭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猜測，“怎麼？你懶得扔嗎？那作為師兄，我就幫幫你好了。”

    顧言辭邊說邊站起身來，繞到他身後，伸出手一把扯出了被他壓在椅背上的衣袍，“我替你扔了。”

    將衣服拿到手之後，顧言辭轉身就往外走，不給對方一點拒絕的機會。

    鬱長封心裏慌亂不堪，連眼眶都紅了，連忙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跟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腦子飛快地運轉著，想快速地找出一個藉口說服他。

    “可是師兄，我就剩這兩件了，你丟了的話，我就沒衣服穿了。”

    顧言辭的腳步終於停住了，可是他渾身也都僵住了，站在原地，緊緊地攥著手裏的那件衣服。

    對不起……

    顧言辭在心裏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這句對不起是為鳳爵的種種劣跡道的歉，也是為自己沒能好好保護他而道歉。

    愣住的不止顧言辭一人，也包括鬱長封，在他口不擇言將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就呆住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明明都說好了不讓師兄知道的，可是還是自己沒守住這個秘密，不知道師兄會怎麼想。

    其實說來也是可笑又荒唐，明明自己的窘迫之境都是拜眼前這人所賜，可是自從從無意涯上下來之後，從前發生的種種自己好像都記得不太真切了，連以前的那種濃烈的恨意也跟著消散了，反而還怕這人擔心。

    這種轉變連他自己也想不通，可能自己是瘋了吧。

    “師兄，你別亂想，我剛剛是太著急了，胡言亂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