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問問看吶。”若是平時其他人這麼說，他可能就算了，不再追問，但是今天這種特殊的氣氛和特別的人讓他不依不饒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你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葉翎像是被他煩透了，眉頭越皺越緊，一揮袖險些將碗給帶了下來，有些粗聲粗氣地回答道，“不記得了！”

    顧言辭連忙扶著那碗，抬起頭瞪著他，“不記得就不記得，你那麼大反應幹嘛，把碗摔了還得陪！”

    大概是動作太大了，那老人家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朝他們這邊擔憂地看來，大概是怕他們吵架吧。

    顧言辭朝老人搖搖頭，表示不用擔心，那老人見他們安靜了下來也就放心了，對他回以微笑，才繼續幹活。

    葉翎看著他將碗擺好，意識到這次確實是自己沒道理，將表情放緩了一些，語氣也跟著柔和了一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是失手了……”

    顧言辭只是點了點頭，卻是沒再抬頭看他一眼。

    之後兩人便沒再說話了，顧言辭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葉翎安安靜靜地等他吃完。

    莫約一刻鐘之後，顧言辭顧言辭終於將裝豆漿的碗放下，拿出手絹輕輕擦了擦嘴。

    葉翎見他終於吃完了，便先站起身來，垂眸看著他，但是由於顧言辭低著頭，他只能看見個頭頂，“吃完就回去吧。”

    顧言辭擺弄著手裏的手絹，小心翼翼地將它疊好，從頭到尾連頭都沒抬一下，語氣有些淡漠，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你先走吧，我等一下直接回家。”

    擋在自己面前的那道陰影許久沒有動彈，顧言辭也完全不去理會他，只當自己沒有看見，因為他知道這人不會在這裏同自己對峙太久的。

    果然，沒過多久之後，頭頂上方便傳來一道讓人在冬天依舊能感到透心涼的嗓音，“好，那我先走了。”

    擋在面前的人走了，那陽光又重新灑滿了全身，企圖驅散顧言辭身上的寒意……

    葉翎離開那早點攤之後朝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在心裏默唸著步數，“一、二、三……”身後依舊沒傳來什麼動靜，葉翎的腳步甚至停頓了有那麼幾秒，隨後又繼續往前走，只是腳下的速度明顯比之前還要慢了一些。

    本著龜速前進的葉翎在走出一段路之後，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那人一眼，他的背影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好像自己剛剛離開時，他也是維持著這麼個姿勢，只是為何……在這冷清的街道中他挺得筆直的背影會顯得有些可憐呢……

    關於過年的記憶在顧言辭的腦子戛然而止，因為哪怕到了最後，看著顧言辭形影相弔的背影，葉翎也沒有回頭去找他，顧言辭在賣早點的老人家那裏又多坐了一會，等到內心平復了一些，留下一些銀子就離開了。

    不能回唐府，顧言辭確實是無處可去便打道回皇宮了，皇宮裏的年味再濃也和他這個孤家寡人沒什麼關係，所以今年的過年對於顧言辭來說，在葉翎離開的那一刻就結束了，所以他的記憶也就到此為止了……

    只是就算年過去了，但在這正月裡熱鬧從來不會少，只要你願意踏出家門，就如現在被那各式各樣花燈吸引了目光的顧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