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只說到一半，顧言辭要端起手邊那杯早已涼透了的茶，輕抿了一口，只見葉翎抬起頭緊盯著他，等著他將答案說完。

    “若真要追究原因的話，也可能只是因為我挺喜歡你的。”

    因為他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葉翎瞳孔猛的一縮，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這句話明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顧言辭將棋盒輕輕往前一推，站起身來繞過他往門口走去，“不下了，改日再繼續吧，我先回去了。”

    等葉翎反應過來的時候，顧言辭的一隻腳已經踏過了門檻，“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顧言辭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葉翎此時正盯著他的背影，微微側過臉，看著斜前方的那一片雲，輕輕笑了笑，薄唇輕啟，“字面意思。”

    葉翎眯著眼睛看著顧言辭離開的那個方向，自己也再也沒有心情繼續將那盤棋下完，便也起身離開了那些屋子，那局殘局最後也沒有人將他收拾起來，就那麼擺在那裏陪著兩杯涼透了的茶……

    ……

    之後的半年裏，顧言辭沒再光顧翰林院，而翰林院的眾人也因為皇上這一次的突襲成爲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都爲了保命而賣命的幹着活，效率突飛猛進……

    半年後，由張大人領頭的翰林院一行人終於熬出了頭，在天邊剛蒙上一層魚肚白時，這群人頂著毫無血色的臉，驕傲地走出了翰林院的大門，年輕的官員們遍佈血絲的眼球閃爍著光芒，控制不住的仰天大笑，傻呵呵地拍著手在院中走來走去，一些經歷過風霜的老前輩則忙著一邊嘆氣，一邊追著往這些可憐的小年輕臉上痛心疾首地甩巴掌……

    “你們清醒一點！”

    據說今日早朝，翰林院一群無比清醒的官員一大早就捧著一沓經書在殿外侯著，官員們聽說了他們的事蹟，都陸續用無比同情的眼神問候了張大人，經過一番同病相憐的關心後，顧言辭也上朝了。

    顧言辭看見翰林院的官員手中的書籍，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看來今日張大人有事啊。”張大人手執奏板上前一步，“起奏陛下，臣等已按照皇上您的吩咐將開國以來各大學士的作品收錄於此，現準時奉上，請陛下過目並賜名。”

    顧言辭大笑，“哈哈哈！真不愧是張大人，在短短半年內就將如此錯綜複雜的經書史學收錄下來，沒有辜負朕對你的期望，很好。”

    顧言辭命人將翰林院奉上的書收下，接過宮人呈上來的那本書，顧言辭什麼都沒有說，盯著封面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似乎在沉思，另一隻手的手指在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半晌之後，終於重新抬頭，“好，朕為其賜名《燕治》。”

    “皇上英明！”

    “你們先別急著附和朕，朕可是聽說爲了編撰這本書，國庫可是貢獻了不少啊……”

    張大人此時仍未擺脫翰林院中的陰影，不敢多說，大臣們也一如既往地安靜如雞，禮儀周到，只有必要時大聲說是，再誇一卷皇上，其餘便是等待下朝。

    他們這麼安靜也好，不用再做過多的爭執，反正爭他們也爭不過自己，到最後無疑浪費時間，“竟然這樣的話，國庫也不能白出不是，立即將這些經書投入印刷四百萬份，大量投放到民間售賣，以充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