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生氣了，這下得怎麼哄呢？

    小林子又怕他生氣，但這又是萬萬不能答應他的事情，這實在是有違禮數的事情，平常的那些大人和將軍都不敢和皇上一起吃飯，他自己這個小小的奴才又是怎麼敢呢？

    將身子壓低了一些，半跪著行禮，這次終於記得要將頭低下去了，沒有再傻愣愣地盯著別人看，倒是顯得低眉順目的，十分乖巧，雖然他本來就很乖。

    “皇上……”小林子有些吞吞吐吐的聲音傳來，嘟嘟喃喃道:“不可以的，這實在是有違禮數，是萬萬做不得的……”

    顧言辭知道他為難，要他一下便改過來這些思想確實是不太可能，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引導了。

    沒有說話，也沒有像平時那般罵罵咧咧的讓他起來，只是看了他一眼，緩緩將手裏的筷子放下，盯著眼前的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維持著這個動作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那朕就不為難你了，你自己也去吃飯吧……”

    見他終於放棄這個念頭，小林子鬆了口氣，悄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將原本打算謝恩的話盡數都堵在了喉嚨裡。

    皇上現在的模樣和他平時一點都不一樣，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了一片青灰色的陰影，臉色有些冷，卻不讓人害怕，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小林子突然有些不忍心，徒然生出些罪惡感來，如果剛剛自己沒有拒絕他的要求，皇上是不是就不會露出這麼受傷的表情了……

    “皇上……”小林子慢慢站直了身，一邊小心翼翼地喊著顧言辭，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顧言辭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皺了皺眉，努力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用力揮了揮手，極其不耐地趕人，“滾吧，朕要用膳了。”

    想要變回那個不可一世、殘暴無情的君王，但貌似效果好像不太好，沒表現出兇狠的感覺，反而顯得有些委屈的模樣。

    小林子心下更加內疚了，這下也不管什麼禮節了，也不管會不會觸怒龍顏了，不管不顧地一屁股坐在顧言辭旁邊的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幫顧言辭夾菜，“皇上，讓奴才伺候您用膳吧。”

    顧言辭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裏的驚喜還沒來得及藏好，愣了幾秒之後才發現自己現在的表情可能不太對，連忙別開臉，重重地發出一聲“哼！”

    小林子也不敢拆穿他，免得這跟個小孩子似的皇帝待會兒惱羞成怒，只能憋著笑幫他佈菜。

    顧言辭別扭了好一陣子才重新拿起筷子，看見面前滿滿當當的碗被硬生生地嚇了一跳，偏生那罪魁禍首還打算繼續為他添菜，夾菜夾得不亦樂乎的。

    顧言辭連忙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碗旁，虛虛那麼一擋，瞪了那傻孩子一眼，“行了，自己吃吧，朕不喜歡別人夾菜！”

    小林子訕訕地收回筷子，有些失落地應承道:“那好吧……”

    兩人並排坐著吃飯，顧言辭爲了維持人設沒有和他聊天，認真矜持地吃著面前的飯菜，吃相十分好看，而小林子雖然不像其他人那麼怕顧言辭，但骨子裏的敬畏感還是深深存在著的，自然不敢隨便與他隨便搭話。

    整頓飯吃下來，安靜得不可思議，除了細微的咀嚼聲和餐具相撞的聲音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