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聲沒有抗拒，任由柳太太拉著他進去。

    他們進去的時候，卓曲舟正在小心翼翼地給顧言辭削著蘋果，表情極其認真，畢竟他是一個削土豆都會削剩一個芯的人，按照顧言辭教他的方法，努力地控制著力道。

    顧言辭半靠在床頭，身後墊著厚厚的枕頭，是卓曲舟幫他墊的，生怕他躺得不舒服，微微伸長了脖子，看著他削水果，臉上是同款認真。

    聽到有人進來，兩人都將視線從蘋果轉移到門口，卓曲舟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顧言辭在看清來人之後愣了一下，然後悄悄紅了眼眶。

    顧言辭此時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身上也套著寬大的病號服，顯得整個人只剩那麼小小的一點，臉色蒼白得可怕，眼眶還紅紅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本來就因為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而想得厲害，雖然知道他是安全的，但是還是會忍不住去想這孩子在外面不知道過得習不習慣，現在柳太太哪受得了他這個樣子，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模樣，自己也紅了眼眶，“小音……”

    “媽媽……”顧言辭忍著喉嚨哽咽的不適感，迴應著柳太太，看她向自己走來，然後將他一把抱住，聲音顫抖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把你弄丟了……”

    顧言辭離開柳太太的懷抱，輕輕搖搖頭，抬起手幫她擦眼淚，“不怪媽媽，是我自己當時亂跑了，不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柳太太有些責備地看他一眼，“這還叫沒事嗎？把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

    顧言辭知道她說的是自己額頭上的傷，無從辯解，只能認了，“對不起，我下次小心點就好了！”反正柳太太不會罵他，撒撒嬌就行了。

    柳太太又伸出手摸摸他的臉，滿臉哀愁和心疼“唉……都瘦了……”

    不，不是，這點不能認，自己現在每天被卓曲舟瘋狂投喂，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胖了一圈，在這麼下去自己怕不是要胖死了。

    咧開嘴朝她笑，一絲機靈取代了從前的完全的單純，“哪有瘦啦，這段時間先生可沒有虧待我，我都覺得我胖了呢？”

    說到這兒柳太太終於意識除了他們之外，這房間還站著一個人呢，還是卓氏的總裁，連忙站起身來，不知該如何謝謝他的照顧，只能先乾巴巴地說一句“謝謝。”

    卓曲舟早就先將那個蘋果放在一邊了，和柳先生頷首示意，面對柳太太的道謝不慌不忙的，“不必客氣。”

    見自己的妻子不再哭，柳先生終於可以和顧言辭說說話了，“小音，你覺得怎麼樣，頭還疼嗎？”

    “爸！”顧言辭喊了他一聲，搖搖頭解釋道:“沒事，我現在感覺很好。”

    柳先生點點頭，揉揉他的頭髮，“沒事就好……”

    顧言辭意識到在柳先生背後還有一個幽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慢慢垂下眼眸，顧言辭輕輕地喚了一聲，“哥……”

    不是習慣的哥哥，只有簡單的一個字，柳陽聲沒有應他，顧言辭也沒有惱，繼續跟柳太太和柳先生說話。

    聊了好一會兒之後，柳太太還沉浸在找到兒子的快樂，柳先生就率先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但又怕搞錯了，只能小聲地詢問卓曲舟，“卓先生，小音他……是不是有哪裏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