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無論是那種情況他都不允許它發生！對了，去找那個人，去找卓曲舟，無論那個傻子現在在不在他那裏，他都可以找到他的，可以的……

    一想到這裏，柳陽聲也不哭了，掙脫開柳太太的懷抱，整個人像魔怔了似的，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可以的、可以的……”說著便又要去扯針頭。

    又被柳太太一把按住，無法掙脫的柳陽聲又哭了，這次還一邊哭一邊懇求柳太太，整個人都有些崩潰，“媽，我求你了，讓我出去吧，你看天都放晴了，你就讓我去找他吧，我求你了……”

    看見他這幅樣子，柳太太終於也忍不住了，眼淚也開始往下掉，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可是他們作為父母也有錯，沒能及時發現這兩個孩子之間的不對勁，才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現在看他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心裏也難受。

    但是柳太太是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出去的，畢竟他現在還發著低燒，連站都站不穩，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離開。

    但是柳陽聲鬧得厲害，柳太太只能退一步，暫時安撫住他，還是壓制住他的肩膀，拿出商量的語氣，“好，你要去找小音可以，那你再睡一覺，等你醒了，身體再恢復一些的時候，媽媽就讓你出去，絕對不再攔著你。”

    一聽她這話，柳陽聲像是抓住一根大海中的浮木一般，也不再掙扎不再哭鬧，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好，我現在就睡，馬上就睡！”邊說朝迅速地躺下，自己蓋好被子，閉著眼睛，“現在就睡，現在就睡……”

    柳太太還警惕地看著他，怕他又突然坐起來扯針頭，但是盯了一會兒之後，發現他真的安靜下來了，嘴裏的呢喃也漸漸消失在嘴邊。

    一聲無奈又疲憊的嘆息迴盪在房間裡，柳太太溫柔的聲音在柳陽聲旁邊響起，“陽聲啊，你對你弟弟到底是抱著一種怎麼的感情呢？你自己知道嗎？”

    當然沒有人回答她，柳陽聲像是睡著了似的，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背對著柳太太，但是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裡，一滴眼淚從柳陽聲的眼角滑落，滲入枕頭，只留下一小塊水漬。

    柳太太知道他還沒睡，也沒指望能得到他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媽媽不知道自己猜測到底對不對，如果你是因為抱著那種感情而怕被爸爸媽媽責備才把小音趕走，那你大可不必這樣子做，因為我們也會老去，如果以後你們能互相照顧，我們也是樂意看到的……”

    說到這裏，柳太太不再說話，她什麼都沒有明說，但是當事人卻都能聽明白，其實這件事情她只猜對了一半，柳陽聲確實對顧言辭抱著不可言說的感情，但是自己卻不肯承認，當時趕他走也只是爲了完成最初的計劃罷了，只是沒想到會把自己搭進去了，要說他看清自己感情的那一刻大概就是現在吧，不然為何他要把半邊臉埋進枕頭裏，眼淚不停落下，卻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呢？

    可能是哭累，柳陽聲竟然真的又睡了一會兒，不過沒睡多久，一個小時後就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