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到自己的座位，柳陽聲就迫不及待的壓低了聲音問他，“小音，老師剛剛找你是有什麼事嗎？”

    顧言辭微微撅了一下嘴，柳陽聲知道他只有在不高興的時候纔會做這個動作，於是語速變得更快了，“小音，是什麼事情？告訴哥哥，不難過。”

    果然，他安慰的話一說出口，顧言辭對著他還能勉強撐起的嘴角的弧度便猛地墜下了，眼角也微微向下垂，眼裏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像只被人責備了的小狗，“老師說換曲子……”

    柳陽聲眉心緊鎖，覺得有些奇怪，這不像張老師會做的事情啊，再說了都練習得差不多了，為什麼突然換曲子，還是想不明白，“換成那首曲子？”

    顧言辭將手上那張紙遞給他，柳陽聲翻開一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不是普通的情歌嗎，為什麼還會有歌詞？

    柳陽聲邊看邊發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麼要換成這首？”他只是在自己嘀咕罷了，畢竟他覺得顧言辭應該也不會知道原因。

    沒想到身邊的人竟然回答他了，“老師說有同學要唱歌。”

    柳陽聲猛地抬起頭，臉色鉅變，從剛剛的疑惑變成現在的瞭然與憤怒，突然低沉的聲音像呢喃又像咒罵，“唱歌？”

    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或許這個小傻子不懂，但是自己可要見識得多了，什麼意思，突然要唱歌，還要強行改變別人的節目，看來來頭不小啊，而且還對這傻子很有意見啊……

    顧言辭點點頭，擔憂又摻雜些許害怕看著柳陽聲，最後還是扯扯他的袖子，安慰道:“哥哥不生氣，小音不難過，還可以表演的。”

    柳陽聲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傻子能看得出自己很生氣，而且還不害怕，估計這傻子自己都很難過了，還要來安慰自己，也算平時沒白騙、沒白哄。

    反握住他的手，捏捏他的手心，將語氣放輕，“乖，哥哥不生氣，你告訴哥哥是哪位同學要唱歌好不好？”

    顧言辭這次是真的搖搖頭，回答道:“小音不知道……”

    這個答案柳陽聲雖然早就料到了，但是還是有些失望，抬起頭環視一圈教室裏上課的人，對上視線時，一個女生驚慌失措地收回視線，立刻將頭轉回去。

    哦？柳陽聲覺得他大概已經知道那位要唱歌的同學是誰了，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呢？

    柳陽聲望著那麼女孩子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那女生沒想到柳陽聲還在盯著自己這邊看，偷偷回頭偷看一下，再次與他對上視線的時候，被嚇得筆都掉了，久久不能反應過來，在同桌的提醒下才慌亂地收回視線，將筆撿起來。

    剛剛的那個眼神太過可怕，十分不懷好意，冰冷陰森得宛若一條毒蛇在看著垂死掙扎的獵物一樣。

    明明心裏不相信柳陽聲會有那樣子的眼神，但是又止不住的害怕，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心，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在認認真真的上課，根本就沒有再看自己。

    低頭寫字的那一瞬間，柳陽聲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在停車場氣得跳腳的那個女生，哦，好像那個傻子討厭的也是她，沒想到這傻子的直覺還挺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