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聲一臉驚奇地朝他們走來，剛剛顧言辭甩開卓曲舟的手的動作他看見了，沒多想，只當他是害怕這個看起來十分兇惡的陌生人。

    原本是打算走向卓曲舟的柳陽聲腳步一頓，突然方向微微一轉，向着顧言辭快步走去，皺著眉，臉上的表情是擔憂與責備摻雜在一起，“小音，你怎麼在這裏！”

    顧言辭瑟縮了一下，雙手抓著衣襬，低著頭不敢看他，小聲地嘟喃著，“找哥哥……”

    柳陽聲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你說你是跟著我出來的？”

    顧言辭知道柳陽聲這次是真的被他嚇到了，他確實不知道自己跟在他後面，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做。

    顧言辭點點頭，將頭埋得更低，一副怕被人責備的樣子，可憐兮兮的。

    若是之前，卓曲舟看他這幅樣子或許毫不猶豫地相信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但是經過剛纔他在自己面前的表現，他產生一絲這小東西是在演戲的想法，但是他是絕對不會拆穿他的。

    一向伶牙俐齒的柳陽聲竟有種無從開口的感覺，說吧，太輕了，他可能不會聽自己的，罵吧，這傻子肯定會哭，這大馬路上的，到時候哄的還是自己。

    “你……”猶豫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己該嚴肅一些，不然每次自己出來他都跟在後麵還得了！“柳君音！你給我站好了，看著我！”

    顧言辭被嚇得瞬間站得筆直筆直的，雙眼睜得圓圓的、含淚看著他，怯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往常柳陽聲被他這麼一喊，所有的怒氣都會煙消雲散，但是這次他卻絲毫不為所動，語氣依舊嚴厲，“叫也沒用！”

    顧言辭嘴角一撇，就要哭出來了。

    看著這幅委屈巴巴的樣子，卓曲舟只覺得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把他摟進懷裏安慰，他也明白顧言辭這樣做確實危險，但是隻有自己可以訓斥他，在柳陽聲準備再次開口時，打斷道:“你這是打算給我表演教育小孩子嗎？”

    卓曲舟低沉、不耐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柳陽聲這纔想起來這位大人物還在身邊，瞬間收斂好臉上的怒氣，再轉身時已是滿臉的燦爛笑容，“對不起，卓先生，我弟弟他不懂事。”

    卓曲舟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是你弟弟？我剛剛已經說過他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柳陽聲回家後不要再訓斥顧言辭了。柳陽聲在各種場合混跡這麼多年，這段暗示他當然是聽得懂的，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卻來不及多想，因為對方正在等著他的答案。

    點點頭，笑著說道:“好的，謝謝卓先生。”

    雖然嘴上答應了，但是看見顧言辭，柳陽聲心裏還是氣得厲害，又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只能給他冷臉了。

    沒有笑容，沒有說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牽起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顧言辭像是知道錯了，乖巧地任由他牽著。

    看他無所顧忌、十分自然地牽起顧言辭的手，卓曲舟只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快把自己燒死了，瞥了一眼交握著的兩隻手，聲音更加冷了幾分，“你怎麼來了。”

    柳陽聲被他問得一愣，不解地看著他，“來陪您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