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辭之所以趕在上課前打電話給她，雖然是不想她太早來，但是卻也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若是讓老師告訴柳太太，自己沒去上課，她一定會急瘋了的，說不定還會報警。

    顧言辭連忙安撫道:“不是小音，是大哥哥。”

    柳太太聽到他這麼說，終於鬆了口氣，跌坐回原處，用心去理解他說的每一句話，“不是小音受傷了，是一位大哥哥受傷了，小音送他去醫院對嗎？”

    明知對方看不見自己，顧言辭還是點點頭，“嗯！”

    “我們小音真是善良，你現在乖乖在病房裏陪大哥哥，爸爸媽媽等一下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答應完柳太太的囑咐後，顧言辭便掛了電話，轉身再次回到病房，只見柳陽聲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眼裏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只當看不見，顧言辭又縮回了那個小角落。

    一開始柳陽聲只當這人可能是被家裏寵得太過不諳世事了，但是剛剛聽他講電話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有了這樣的猜測，柳陽聲突然興致大發，“誒！”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顧言辭朝他看去，睜著大大的眼睛，歪著頭像是在說“什麼事？”

    柳陽聲放輕自己的語氣，半哄道:“你叫什麼名字？”

    猶豫了一會兒，顧言辭還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我叫柳君音。”

    柳陽聲一愣，真是巧啊，和自己一樣姓柳，對於他自己，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名字——柳陽聲。

    想到自己的從前，柳陽聲心裏的惡趣味又加重了不少，對著顧言辭笑得十分燦爛，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惡毒，“那你是個傻子嗎？”

    顧言辭一愣，顯然是沒想過他會問自己這種問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看見他這樣的反應，柳陽聲心裏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繼續逗弄他，“你怎麼不理我了？”

    背對著他的人悶悶地出聲，“媽媽說了，不可以理壞人……”

    “可是我不是壞人啊，而且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哦。”柳陽聲心裏都快笑瘋了，面上還是保持著溫柔的微笑哄騙著顧言辭。

    顧言辭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來，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

    “你說說你到底是不是傻子啊？”像是沒有得到答案決不罷休一般，柳陽聲不停地問著這個問題。

    顧言辭撇撇嘴就要哭。

    只覺得這人哭起來怕是沒完，想想就很煩，柳陽聲厲聲道:“不許哭！哭你就是傻子！”

    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個小傻子，顧言辭硬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但是卻臭著張小臉。

    病房內又恢復了安靜，雖然時不時柳陽聲會出聲逗逗他，但是顧言辭只當聽不見。

    “叩叩叩——小音？”一個溫柔的女聲出現在病房門口，顧言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也沒看清來人，就一路飛奔到她面前，“媽媽！”

    柳太太揉揉他的頭髮，“小音真乖，那位哥哥呢？”

    一聽到那位哥哥，顧言辭的情緒便有些低落，但還是乖巧地抬起手指了指病床的方向，“那兒。”

    柳太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柳陽聲也恰好尋聲望來，目光相觸的那一刻，兩人都感受到了內心彷彿被重重錘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