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那時候的自己宛如一個惡鬼一般，仗著年紀小不通人情便為非作歹，現在想起來只剩後怕，幸好他沒事……

    那件事情德榮也是知道，所以他大概也能猜到楚燕庭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但是不管怎麼樣的心情，只是單純地站在這裏，對方是不會知道。

    楚燕庭正陷入了回憶當中，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高呼:“皇上駕到！”

    楚燕庭猜不到德榮竟然也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回頭滿目震驚地看著他，但是對方卻低著頭，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

    無奈，竟然暴露，那隻能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不過一瞬間，便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拾好，雙手背在身後，帶著淺笑，款款而去。

    突然地宣駕讓兩人都愣在了原地，顧言辭有多久沒聽到這句“皇上駕到”了，自從他在楚燕庭的龍床住下之後，便再也沒有行過禮了吧。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看見楚燕庭已經朝他們走過來了，顧言辭這纔想起自己還有滿臉未乾的淚水，邊單膝跪地邊低頭掩飾，“參見皇上。”沒有自稱，因為他不明白自己現在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顧言辭會行禮，但是這不代表宮挽商也會，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顧言辭的身旁，一臉複雜地看著來人。

    對於宮挽商，楚燕庭只當做沒看見，徑直地走向那個單膝跪地的人。

    一雙黑色繡金絲的靴停留在自己面前，顧言辭沒有抬頭，一直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原以為他會讓自己起來，到時他也可以順勢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卻不想自己的臉被人捧住，慢慢被抬起，楚燕庭眉間緊鎖的模樣也漸漸映入眼簾，顧言辭的眼裏全是楚燕庭為楚燕庭的眼裏竟是擔憂，只見他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為他拭去眼淚，動作裡包含了多少溫柔和耐心讓顧言辭心下一顫。

    顧言辭滿心滿眼都是眼前人的樣子，讓宮挽商心口一緊，打斷他們道:“皇上也要加入我和小蟬笙的春宴嗎？”

    這樣的表達讓楚燕庭像一個外人一般，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淡淡地瞥了宮挽商一眼，“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想起哪裏不行。”

    宮挽商牽過顧言辭的手，想將他拖到身後，卻被楚燕庭先截了糊。

    另一隻手也被人攥住，而且身旁的兩個人都是虎視眈眈，顧言辭站在中間覺得自己壓力很大，兩人那十分不友善的視線在自己頭頂瘋狂交織。

    顧言辭一邊一邊地掙脫開他們的禁錮，自顧自地在那涼亭內的石凳坐下，掀開那瓷壇上的蓋子，一股清新的果香味撲面而來，不過顧言辭還是沒有任何想去嘗一嘗的慾望，拿起三個杯子擺在桌上，剛提起罈子便被人接了過去。

    顧言辭一走開，楚燕庭和宮挽商也爭執不下去了，隨著他步入涼亭，宮挽商將杯子一個個倒滿，楚燕庭挨着顧言辭坐下，將一個果盤挪到顧言辭面前，什麼都沒說。

    “小蟬笙，對不起啊，我沒找到這個時候還能開放的花，所以讓你參加了一場這般莫名其妙的春宴……”宮挽商一邊將杯子放到他手邊，一邊滿臉歉意的和他解釋。

    顧言辭笑著搖搖頭，“這已經很難得了，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