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到平時得萬般寵愛的宮挽商竟然會稱楚燕庭為混蛋，顧言辭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化為一句溫柔的提醒，“你啊……小心被怪罪。”

    宮挽商卻不以為然，“我不這麼說，他就不會怪罪我了嗎？”眼神又突然變得柔和，捧住顧言辭的臉，語氣裡竟是心疼，“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顧言辭直接忽略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低垂著眼眸，“是我連累了你，你過得可還好？”

    宮挽商捏捏他的臉，“雖然不關你的事，但是我過得可不好了，我要來你這兒蹭飯！”

    看他說得那義正言辭、差點就站起來叉腰的模樣，顧言辭輕笑出聲，“好，你想吃什麼？我去吩咐他們去做。”

    僅僅一牆之隔，楚燕庭坐在門邊將隔壁房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情複雜，不知是該就這麼走開，還是該進去把那個大逆不道的宮挽商攆出來，壓抑著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衝動。

    不要去破壞氣氛，忍住，至少他笑了，他笑了……

    德榮見他在那兒沉默地坐了半天，聽著隔壁說說笑笑，一動不動宛如一座雕像一般，有些可憐，走到他身後詢問道:“皇上，您不過去看看嗎？”

    楚燕庭抬起手示意他安靜，仔細地聽著隔壁的聲音，知道顧言辭不再說話，纔回答道:“該過去的人不是我。”

    “皇上，您還記得您自己同老奴說過的話嗎，您說做什麼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妄自菲薄。”見楚燕庭沒有反感的表情，德榮繼續說道:“您知道嗎？顧將軍只給您一個人做過飯……”

    楚燕庭為自己做了半天的心裏建設被德榮幾句話便打得稀碎，猛地站起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裏，他怕再遲一會兒，自己會忍不住。

    德榮原以為他會去隔壁，卻沒想到他往反方向走了，只留下了句“下次吧。”

    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愛吃的，而顧言辭的面前只有一碗湯，不，應當稱為水，因為裡頭真的寡淡得可以看見碗底，宮挽商皺了皺眉，“小蟬笙，你怎麼不吃呀？”

    顧言辭正艱難地喝著眼裏的藥湯，忍著喉嚨中惡心的感覺，抬頭道:“你吃吧，我吃不了。”

    宮挽商咬著筷子，一臉委屈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嫌我煩，是不是在趕我走！”

    對面傳來的聲音都帶上哭腔了，顧言辭放下湯勺，抬頭無奈地看著他，“唉……你想什麼呢！”

    “那竟然不是，你把這個吃了！”宮挽商順勢夾起一樣清淡的小點心，固執地舉到顧言辭的嘴邊。

    看著他那強勢的模樣，顧言辭皺緊了眉頭，還是慢慢張開了嘴。

    宮挽商眼前一亮，將筷子放進他嘴裏，自己也跟著微微張開嘴，“啊……”

    舌頭一碰那食物的觸感的時候，顧言辭便受不了了，捂住嘴跑到那痰盂旁，把它吐掉了還不夠，還不停地嘔，把好不容易喝下去的藥湯都吐了個乾淨。

    宮挽商被他激烈的反應嚇到了，反應過來時連忙跑到他身旁，幫他輕輕地拍著背，看他還在不停地乾嘔，紅了眼眶，“對不起……”

    顧言辭終於止住了噁心的感覺，接過他遞過來的手帕擦擦嘴角，虛弱地對他說:“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是你的錯。”

    宮挽商將他攬進懷裏，動作輕柔的拍拍他的背，湊到他耳邊，“小蟬笙，你想不想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