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德榮之外，其他人都是微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連個餘光都不敢瞥到顧言辭身上，而德榮更是一臉恰到好處的笑，半點突兀都沒有，好像顧言辭在這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看來都是交代過了，楚燕庭倒是御下有方。

    脫去皺皺巴巴甚至有些破損的裏衣，一腳踏入溫熱的水中，緩緩坐下，一路下滑，直到熱水沒過頭頂。

    室內一片寂靜，水面連一絲漣漪都沒有，要是現在有個人進來檢視一番，大概會以為顧言辭畏罪潛逃了吧。

    水下的世界很是奇妙，只要稍微有一絲的波動，便會引起波瀾壯闊的變化，各種景象都會扭曲成新的事物，蝴蝶效應在這裏似乎更加有效，但是誰又知道眼前所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譁——”胸口有了一絲窒息感後，顧言辭才重新回到空氣，微張著嘴喘著氣。

    清洗了一番之後，全身上下都舒爽了不少，身上雖有傷口，但是顧言辭也不予理會，讓水在上面肆意的衝淋。

    穿戴好衣物後喊了人進來收拾，德榮也跟了進來，笑眯眯地問他:“顧將軍可要吃點東西？”

    顧言辭搖搖頭，笑著同他道謝，“多謝，不用了，我想在休息一會兒。”

    德榮朝他福了福身，“那奴才便不打擾了，您歇息著。”

    “有勞德榮公公了！”

    門被再次合上，顧言辭收回視線，嘴角的弧度也慢慢垮掉，走到圓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再拉開床旁邊的櫃子的抽屜，從裡頭拿出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劃，傷口極深，瞬間便有紅色的液體從裡頭冒出來。

    顧言辭對此卻絲毫不在意，將剪刀放回原處，再慢悠悠地走到床邊躺下，扯過被子蓋上，緩緩閉上眼睛。

    所有動作發生前後不過兩分鐘的事情，顧言辭顯得是那麼不急不躁、悠然自得。

    等到他閉上了眼睛之後，系統才反應過來，開始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啊——你幹什麼？你不是說你沒事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做，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

    今天顧言辭真的是要被系統吵死了，連忙說道:“停停停！我是沒事，但是我不能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吧，這是顧蟬笙……”

    是哦！系統這才反應過來顧言辭是在執行任務，有些不太好意思，“行、行吧……”

    “誒，不過別讓我徹底死了啊。”顧言辭交代道。

    “好的。”

    世界總算是安靜了，洗了個澡、上了個廁所，顧言辭總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

    雖然這邊有德榮看著，但是楚燕庭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索性讓他們無事便退朝了，提前回來。

    寢宮內和今天早上離開時沒什麼區別，還是一樣安靜，除了毒發的時候，他是不指望顧言辭會大吵大鬧的。

    “奴才參見皇上！”見楚燕庭遠遠地走過來，德榮朝他行了個禮。

    “嗯，起來吧。”楚燕庭點點頭，問道:“他怎麼樣了？”

    德榮壓低了聲音說道:“回皇上，顧將軍狀態挺好的，洗了個澡，可能就是累，不想吃東西，現在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