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真是哪哪都有顧言辭這個人，一離開挽清宮，楚燕庭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步伐緩慢，卻彷彿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德榮看得心驚膽戰的，也不敢再問什麼，逃又逃不掉，只能安安靜靜地跟在他的後頭，勁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養清殿的牌匾又虛虛晃晃地出現在在視線內。

    唉……德榮心裏有些感慨，皇上最近是怎麼了？這麼來回折騰的不累嗎？又想起現在住在嗎間寢宮裏的另一位主，輕輕搖了搖頭。

    “德榮，你搖頭作什麼？”眼睛明明是看著前方，站在他身後的德榮心裏一顫，連忙端起笑臉，“回皇上，奴才脖子有些僵硬而已。”

    見他沒再理會自己，德榮鬆了口氣，站在門口候著，看著面色不善地推開房門，心又提了起來。

    “砰——”門被猛地推開，顧言辭被嚇了一跳，抬起頭愣愣的看著門口，沒有任何人通報，楚燕庭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其實任誰都會被嚇到。

    “顧愛卿近來是不是鬆懈了些，作為我朝的大將軍，這都會被嚇到？”

    顧言辭站起身來，微微躬腰，“臣參見皇上。”

    楚燕庭不說免禮，顧言辭便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不言不語，宛如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見他避開自己的話題，楚燕庭甚是不滿，“愛卿還沒回答朕的問題呢……”

    久久不語，一聲長長的嘆息，顧言辭自己緩緩直起了身，語氣裏帶著些許無奈，“皇上啊……”

    兩人遙遙相對，互相凝視了許久，顧言辭像是放棄了一切解釋的機會，不再站得筆直，肩有些垮，“皇上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您說的都對……”

    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朕無理取鬧嗎！

    不想與他再有太多的爭執，顧言辭轉身，打算向屋內走去，卻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拉力，整個人都往後踉蹌了幾步。

    楚燕庭又怎麼會放他離開呢，就在他轉身之際，猛地向前跨一步，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往回一拽。

    可是今天的顧言辭卻不想以往那般溫順，反應極大，回過頭瞪著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請皇上放開臣。”

    楚燕庭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震驚之時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一些，顧言辭利用此時用巧勁兒輕鬆地掙開他的手，迅速往後推兩步。

    楚燕庭沒有再步步緊逼，剛剛他收回手的瞬間，寬大的袖子往回落了些，看見布料底下的光景。

    楚燕庭沉默許久，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門外不知吩咐了德榮些什麼，只見後者點點頭便走了。

    顧言辭開始搞不清他的腦回路了，如此不講理的一個人，怎麼自己倒先無奈上了。

    等楚燕庭再回來時，只見他手裏握著個小瓶子，臉色陰沉，一邊靠近他一邊命令道:“把袖子折起來。”

    他認得那個瓶子，謝太醫來給他外用的藥裡便有這一種，手下意識地握成拳，“不勞皇上費心了。”

    楚燕庭正低頭開啟瓶塞，聽到他拒絕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朕的命令。”

    想起在楚燕庭外出的那段時間，窗外傳來的那段只有他和他的死士才能聽懂的鳥叫聲，心下更加抗拒，將手背到身後，微微低下頭，“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