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你便聽著吧。”顧言辭一直以來見到的要稱他為“哥”的人都是很……不可一世的人，顧言辭也懶得去和他們打交道，現在第一次見到這麼乖巧的小朋友，他便心生喜愛和好奇之心了。

    “不過在其他人面前要注意一些，像你這般伶俐，應當是不會出錯的。”顧言辭看著驚訝得嘴巴里彷彿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小林子，笑著囑咐道。

    突然被人誇獎，小林子也反應了過來，低下頭，眼睛都不敢看顧言辭，小聲地反駁著，“沒有沒有，奴……我不聰明的……”

    確實很機靈，這麼快就改口了，“你還沒告訴我幾歲了呢。”顧言辭從頭到尾的笑意就沒有減過。

    緊張漸漸緩解了之後，小林子手上的動作又變得熟練了，知道他應該是個平易近人的主，也就沒再如剛剛的那麼拘謹了，抬起頭試著和他對視，發現對方的眼裏滿滿地盛滿了柔和細膩的光，不是像星星般的璀璨，而是月光的那種容易讓人忽視但是隻要你一抬頭就會發現它一直都在。

    看得愣愣出神，手上的動作也停了，顧言辭覺得好笑，輕輕地敲敲他的腦袋，“發什麼呆呢？”

    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顧言辭的臉，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頭髮，“顧將軍，您長得真好看！”

    顧言辭無奈地搖搖頭，“到底是個小孩子……”

    小林子吐吐舌頭，將手裏的手巾放進盆裏，拿過一件乾淨的裏衣為他套上，自己則端著水盆出去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顧言辭半躺在床榻上，手中拿著本不知從哪裏抽出來的書已經開始看上了。

    溫柔的眉目低垂著，燭火溫暖的光輝柔柔地打在他的臉上，小林子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顧將軍，該用藥了。”怕打擾到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嗯。”顧言辭將手中的書放好，抬頭對他笑，“辛苦你了。”

    “將軍，你不要再這麼客氣了，不然我會彆扭的。”小林子皺著他那圓圓的包子臉，邊說邊將藥遞給他。

    “好！”看著他那討人喜歡的樣子，顧言辭輕笑，接過他手中的瓷碗，仰頭將碗中黑色的藥汁一飲而盡。

    看著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直到顧言辭將手中的碗遞還給他，才幹巴巴地問一句:“將軍，要糖嗎？”

    顧言辭用手帕擦擦嘴角，搖搖頭，“不用。”

    小林子將碗放在一邊，伸手要來扶他，“將軍，您身體還沒恢復，早點休息吧。”

    顧言辭抬手擋了一下，“我再等一會兒，你先去休息吧！”

    小林子有些為難，“不行，將軍，我要伺候您的。”

    老是有個人站在旁邊，顧言辭也彆扭，抿唇沉思了一會兒，“這樣吧，你去休息，我有事再喚你。”怕他固執又補充了句“聽話。”

    將軍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那好吧，我先退下了。”拿起桌子上的碗便退了下去。

    屋內又恢復了安靜，顧言辭重新拿起身旁的書，翻來剛纔的那一頁……

    “啪嗒——”是蠟燭融化後滴落在底座的聲音，燈罩內蠟燭已經燃盡了一大半，但是床榻上的人還未躺下，那本書還攤開放在被子上，似是疲憊了，抬起頭閉了閉眼，望向窗外，月亮已經升到了夜幕的最高處，輕微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