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今連他都這麼說了！當初不管是父皇還是他那幾位皇兄到最後都目眥欲裂地瞪著他，歇斯底里地控訴他，盡是連一點點舊情就絲毫不顧及……可是這些人可曾想過，他們之間有何舊情可唸的？

    “有什麼事情你皆衝我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顧府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顧言辭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極為緩慢，卻極為清晰，極為堅定，那雙眼睛裏不是戰場上的嗜血、不是平日裏的溫和，是堅定從容，還有一絲請求的卑微。

    “哈!行啊，放過他們可以，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挺過去了。”這話說得意味不明，但是楚燕庭卻用他的行動來幫那些下屬加以理解。

    抽出腰間別著的一把精緻的匕首，楚燕庭細細摩挲著精美的刀鞘，表情十分憐愛，彷彿面對的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他的摯愛。

    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將匕首抽出刀鞘，小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反射在刀刃上，晃得顧言辭的眼睛下意識一閉，“這把匕首是小商送給我防身的，我可是一直捨不得用呢，今天，我打算用它來和顧愛卿玩個遊戲，你可是第一人啊，感到榮幸嗎？”

    刀刃壓在顧言辭的胸口上，連隱在暗處的暗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性命受到脅迫的本人卻沒有什麼反應，甚至是冷眼看著胸前那把鋒利至極的匕首在衣服上游走。

    顧言辭身上穿著的那套早已被鞭子、烙鐵摧毀得痕跡斑駁的衣物應當不能算是衣服了吧，被一刀刀劃開，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胸膛，早已經凝著血的疤痕，今天剛添上去的新傷還皮開肉綻地淌著血，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有一些顏色暗淡的疤痕，那是在戰場上受的傷。

    原主顧蟬笙打戰這麼多年來受的傷加起來還沒這段時間在地牢受的多呢。

    楚燕庭拿著匕首的手不自覺地一顫，強忍著心裏的異樣感，挑了挑眉，故作驚訝道:“哎呀！想不到愛卿的身體竟是這般光景，朕都不忍心下手了，嘖嘖嘖！”

    看這句話說的，要不是在場的人一直用他們那雙對世界充滿了好奇的小眼睛全程觀看的話，還以為皇上對這位將軍有什麼別樣的心思呢……

    “動手吧，皇上一言九鼎，相信我陪您玩完這個遊戲之後，您會遵守承諾放過我的家人……”顧言辭特意在“遊戲”那兩個字加重了語氣，聲音不大，離得較遠的其他人都沒發現什麼異樣，但是楚燕庭卻抬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將刀側貼在他的腰間，上下細細地滑動，冰冷金屬質感讓他渾身一僵。

    “這是自然。朕給愛卿講講遊戲規則吧。”那種輕鬆的語氣好像兩人所處的不是刑房，而是御花園，所討論的事情也不是什麼殘忍的事情，而是眼前的一盤棋罷了。

    “這樣吧，朕一直覺得凌遲這種刑罰太殘忍了，何苦要把人家的肉割下來呢？”將匕首收回來，手指輕輕掠過刀刃，嗯，很鋒利，“朕可捨不得愛卿那麼痛苦，不割肉，劃刀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