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辭將藏在外袍內的綢緞袋提了出來，“這是鬱長封的外衣，前些日子，我設法將他的外衣釦下，已在衣裳的內側縫入替命符，改日我會拿回另外一件，縫入同樣的符咒，保他平安。”

    無央沒有伸手去接，“你當真需要做到如此份上嗎？你做了那麼多，他又知道些什麼？他不會知道的……”

    顧言辭眼神黯然，“他若有危險，我出手相救，只怕這一切都會敗露，但是你也明白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如今有這替命符備不時之需，總會穩妥些，勞煩你帶回醫館交到鬱長封的手上，若是最後用不上，就最好不過了。”

    顧言辭說的沒錯，到了如今這地步，只要顧言辭一出手，那麼他修魔的事情便再也藏不住了。

    無央抬眼看了一下顧言辭，心裏氣得要死，但還是伸手接了過去，“既然這樣，我自會安排好，多謝了。”

    顧言辭不再說話，兩人都頓了一下，不一會兒，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黎明前，天總是最暗的，但日出在即，過不了一刻鐘，大地便會恢復光明，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徑上，無央仍憑藉着敏銳的視力疾步走著，他健步如飛，但仍分出一些心思思量如何瞞天過海，騙過鬱長封。

    不一會兒，無央便回到了醫館，而心中也早就組織好一份說辭，只等鬱長封開口問他，“鬱長封雖天賦異稟，但心思單純，很聽無央的話，何況自己是爲了護他周全纔出此下策，內心坦蕩，總不會被識破的。”無央如此想著，也消除了顧慮。

    無央將外衣從綢緞袋中取出，放進鬱長封的房裏，便出了房門回去配藥方了。

    天矇矇亮，紅日初升，一束光透過縫隙灑在鬱長封的臉上，鬱長封眉間一皺，用手擋了擋，睜開了眼睛。眼神遊移著，忽然定住，掙扎著坐起來，伸手去抓那件丟失已久的外衣，他撣了撣上面的灰塵，手上外衣頓時光澤更甚，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如同初融的冰雪一般令人動容。

    鬱長封有些驚喜，隨即便披上這外衣走了出去。

    此時無央正在外頭掃著落葉，鬱長封走到他面前，“醫師，這件衣服您是哪得來的？”

    無央並未看他，反問道：“這不是你的嗎？”

    鬱長封有些不解，“這是我的，但是原先被鳳爵師兄扣去了，昨夜他過來送還給我嗎？”

    無央笑了笑，彷彿在笑鬱長封的天真，“不，昨夜我有事出去，正好撞見鳳爵正拿著它準備去丟掉，心想這是你的，便去給你討回來了。”

    鬱長封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原來是這樣，謝謝醫師專程去幫我拿回外衣。”

    無央復又繼續掃落葉，“舉手之勞而已，你高興就好。快修習去吧。”

    “那長封先退下了。”鬱長封轉身離開，心中翻騰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或許這一些對於毫不知情的鬱長封來說可能只是一段生活的小插曲，但是對於顧言辭來說，那卻是他的全部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