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混到這個位子，自然很是會看眼色，急忙趕上前去，湊到王氏跟前諂媚道開口：“夫人，這麼一通事兒出來，老爺怕已是氣糊塗了，只叫我將這二人趕出府去，怕是很不妥。”

    “哦，那你的意思呢？”王氏挑眉。

    老李早巴不得她這一問了，立馬接話道：“與下人私通實乃大罪，就這麼放她們出去，必然會壞了我林家的名聲，不如夫人您……”

    說到這兒，老李拐了個聰明，故作為難道：“這後院裡，一向是夫人您最大，不如夫人你做個主兒，教教小人該如何安排？”

    七姨娘自進府以來便極受老爺寵愛，王氏一向不喜她，如今這般境況，林泰自然不會護著穆氏。叫王氏來安排，既不悖了老爺的意思，又能巴結主母夫人，何樂不為？

    管家如此機靈，王氏自然滿意，盈盈的端出主母夫人的架勢，滿臉堆著笑，“老爺仁慈，沒有要了這賤人的性命，只是咱們這樣的人家，斷然不能傳出如此醜事，各位妹妹覺得是不是這個理兒？”

    話到最後，王氏將視線轉到了各房看熱鬧的姨娘們身上，詢問起了她們的意思來。

    有些念頭，她這個當家夫人可以有，旁人也可知曉她有這般念頭，但是，卻不能是由她挑明瞭說出口。

    其餘人尚未開口，一向依附著王氏的三姨娘見主母發問，第一個站了出來，笑吟吟回起話來：“姐姐說的極是，向來這女子最重清譽，穆氏做出這檔子醜事，合該亂棍打死，扔到亂葬崗去餵了野狗才是，至於這小野種嘛……”

    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兩轉，三姨娘馬上來了主意：“小野種的性命不妨先留著，叫底下人隨便賣到哪個坊裡去，反正她的生母這般不知廉恥，這小賤種自然也長於取悅男子，送她到那兒去，最是合適不過了，姐姐以為……如何？”

    周圍幾位姨娘連連附和，“三姨娘說的極是，賤人生出的女兒，自當是小賤胚子，送到窯子裡當然最為合適。”

    王氏更是滿意，淡淡點了點頭，投給三姨娘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個女人向來極有眼色，這一點正是王氏所喜歡的，也因為這個，這位主母夫人才能大度的容忍她和她那庶子在這後院中有一席之地。

    端著雍容的姿勢款款坐下，狀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假意憐憫道：“既然各位妹妹沒有別的意見，那就照三姨娘說的辦吧，這件差事做的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老李喜得連連作揖，“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夫人您就放心吧。”

    話罷便拍了拍手，四五個小廝一溜兒進了內院，等著管家吩咐，老李尖著嗓子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傷風敗俗的東西扔將出去。”

    小廝們得了令，各自七手八腳的動起來，依言將人架了出去，穆婉歌先前已然喊啞嗓子，加之心如死灰，竟沒有半分掙扎，雙目空洞，任由小廝們拖死物一般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