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戈拿著一方帕子包了兩枚瓷瓶，“帶上這些藥，它們能幫你堅持到歸骨山。”

    長君謝過，之後，她便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君墨染跟著下來，到挽戈身邊站定：“就這樣讓她離開，不怕那位翌王找你麻煩？”

    挽戈笑笑：“你什麼時候見我這麼小心過？翌王又不是鬼，又什麼好怕的，而且……他不是說了，不願意再在王城中看到長君了麼。”

    君墨染牽著她往閣樓走，“我以為剛纔你會告訴長君我們第一次見楚秦雲時說的那些話，沒想到這一次，你耐性比我還要好，居然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說那些話，與耐性好不好沒有關係，挽戈只是覺得，長君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那些話，告不告訴她也沒什麼重要的。

    遙想彼時，挽戈他們才找到長君的下落，楚秦雲已經召見了他們二人，那個男人一襲紫衣，高高在上，說話時也是滿滿的壓迫，不過提起長君這個名字時，他的語氣便軟了下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打過官腔後，他開門見山的告訴挽戈：“有人告訴我，長君——我的國師，她繼續留在宮裏會有危險，我希望你可以幫她。”

    那時候，楚秦雲已經覺察到了楚千闌的野心，而且他很清楚，只要楚千闌登上王位，是怎麼都不會容下長君的。

    挽戈笑笑，“我原本以為王上找我們來，是爲了幫你解決翌王呢，沒想到……居然是國師大人。”

    拍了拍掌下的龍椅手柄，楚秦雲語氣頗為頹然：“我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待的太久了，不想繼續待下去了，但是長君……她已經失去了太多，我不希望她再出事。”

    挽戈沒有多說什麼，君墨染卻很不厚道了笑了好一會兒，“王上……沒人告訴過你，為帝王者，不應該感情用事麼？”

    當時，楚秦雲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只是將自己和長君的計劃，告訴了穆挽戈他們——“所謂楚秦雲將長君囚禁在水牢之中日日折磨不過是做戲罷了，按照他們的計劃，或者說按照楚秦雲告訴長君的計劃——國師長君最終會從水牢中逃脫，順便帶走一個根本沒有王室血脈的孩子。”

    “之後，她會去鍛青坊求助，說出自己希望楚秦雲被退下王座的心願，有鍛青坊插手，翌王拿下王座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他自然會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而後楚秦雲就會捉住他的把柄，並將之公之於衆，並且剷除鍛青坊這個潛在的威脅。”

    聽完楚秦雲說的，穆挽戈有些不悅，“王上說的這個遊戲並沒有什麼樂趣可言，而且……你為什麼覺得我們會浪費時間陪你演這一場戲呢？”

    楚秦雲告訴長君，叫長君想方設法去找鍛青坊，幫他演一場除掉翌王和鍛青的戲，之後又找來穆挽戈他們，將這一切和盤托出，希望他們能配合長君，演完這場戲。

    這樣一場所謂戲中戲，在挽戈眼中無趣之極。

    就在她快要失去聽下去的耐心時，楚秦雲低低說了一句：“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我不希望長君和我一樣，我希望她能忘了我，離開王城，回到她最初的地方，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生，希望你可以幫幫我，也……幫幫她。”

    那時，他眼裏滿滿都是柔情和不捨。

    挽戈忽然就來了興趣，所以她點頭答應，“我會按你說的，幫你演完這場戲，我也會送長君離開，但是……王上你要放棄最珍貴的東西，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