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道測試已經結束了，你該想想如何應對我這第二道測試了。”挽戈打斷許泱的話，徑直開口：“你可準備好了。”

    “弟子……”

    “第一個問題，有一可憐女子，為母家不容，夫家不顧，為世人所不齒，落魄潦倒之際，燃紫犀香求救，你是救還是不救？”

    “看她身上可有可用之物，若有，以其為酬，結定契約，可幫她走出泥淵。”許泱下意識的回答。

    挽戈接著問，“若那女子心生怨懟，怨氣沖天，心心念念想取仇人之性命，但所懷之物不夠酬勞所需，你是幫或是不幫？”

    思路順上了，許泱不再猶豫，順利的接話，“細細思慮，若怨念可用，亦可抵做酬勞，再者……身為坊主，酬勞隨心所定，未必事事拘泥。”

    嗯，這個算的上是標準答案了，挽戈捏著下巴看他，“那若你幫她處理完了那些所謂仇人，卻發現事情從一開頭便是錯的，是那女子自己心胸狹隘且多疑敏感，白白害死數條性命，你又待如何？”

    “這……”

    稍稍猶豫片刻，許泱道：“一切皆是定數，事已至此，便只能順其自然。”

    定數？順其自然？

    挽戈完全沒想到許泱竟然能說出這麼幾個字來，鍛青坊一向自詡攪亂定數，不信命運，結果……

    無奈的扶額，挽戈擺擺手，“算了，今日且先到這兒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我同墨染還有一些事情要談，你先去回去。”

    “年兒過來，送少坊主回去。”

    挽戈頭也不抬，直接將人“請”了出去，許泱無奈，起身做過禮，跟著年兒一道離開了。

    等他一走，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好半日後挽戈才嫌棄出聲，“好了，你臭什麼臉，當初是你拿劍指我，又不是我拿劍指你，你怎麼還不高興上了，我們這便要離開雲中去往下一處了，可別在這種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挽挽……我明白的，只是我沒有想到……算了，看來當日的確是我錯了，你這徒弟，比我想象中要厲害許多。”

    “那是自然。”輕輕將話頭帶過去，挽戈面上盡是自得，“我什麼時候看錯過人，你早該明白這一點的。

    ”

    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貓毛，挽戈淡淡道：“我敢肯定，若是將來哪一日，由他接替了我的位置，鍛青坊一定不是如今的模樣。”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張揚的麼，所以纔將鍛青坊經營成如今的模樣，怎麼聽著現下這個語氣，又不喜歡這樣的鍛青坊了。”

    挽戈搖搖頭，“誰知道呢，人一日一日都是在變的，也許我變了，也許……我累了，都有可能，總歸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怎樣都無所謂了。”

    君墨染無奈，“挽挽心中通透便好，我不便多說什麼，此番我們離開雲中，下一處，是要去往哪邊？”

    挽戈抬手懶懶的打個哈欠，然後一本正經的搖頭，“不知道，隨便走吧，走到哪裏便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