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一起用完晚膳後，我正準備回國子苑，天空竟下起了雨。

    七八月的天多變的很，原本還是晴朗的天氣，這會已經是烏雲密佈，明明纔不到酉時，四周景物卻已經漆黑一片。

    鳶飛上來點亮了燭火，昏黃的燭光搖曳著，暴雨打在屋簷和窗櫺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天邊時不時傳來幾聲驚雷。

    屋內。我和大哥相對而坐，大哥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對我道：“我早已經命人在這間宅院中備下一些衣物和床褥，若今晚走不了了，便在這裏歇下吧。”

    我無奈道：“也只能這樣了。幸好明日也還是休浴日。”

    “轟隆隆……”一道閃電撕開天幕，把四周照亮如白晝，隨後驚雷在耳邊炸響。

    把正在發呆的我嚇了一大跳。

    大哥皺了皺眉，吩咐在一旁侍立的鳶飛：“把門也關上。”

    “是。”鳶飛把門關上後，外面的聲音就弱了許多。

    室外雨聲吵雜，室內卻是寂靜。

    我盯著自己袖擺上的花紋看，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哥，”我抬頭看他，“你這裏有沒有備下女子的紅裙?”那國師讓我著紅裙不說，還要每日更換。

    大哥愣了愣，明白我的意思後看向鳶飛：“可有備下紅裙?”

    鳶飛垂手而立，回答：“回大人的話，因為尚未入住，所以沒有備下女子的衣裙。是否要奴婢現在去買?成衣鋪子離這裏也不遠。”

    我聞言，心道不如直接回去國子苑來的方便，正想開口，卻聽大哥吩咐道：“那就去買幾身紅裙回來。”

    “大哥，外面雨下得這麼大，出去又回來恐怕會溼了衣裳，等雨停了我回去就好。”我這般提議，大哥卻搖了搖頭。

    “京城已經接近一個月沒有下雨，這雨恐怕今夜都停不了，”大哥給我分析著，又對鳶飛道，“去吧，要上好的料子。”

    鳶飛領命而去。

    大哥看向我，眼裏倒映著的的燭火明明滅滅：“子暇，你太過心善。”

    我呆愣了一下：“心善說不上吧大哥?我只是看著雨天路滑，鳶飛一個女兒家淋溼了容易著涼。”

    大哥笑笑沒說話。

    ……

    因為是來看宅子，所以大哥身邊也只帶了鳶飛一個侍女，此時鳶飛離開了，倒是沒有人給剪燈芯，燈芯燃得久了，那燭光漸漸低微下去，室內變得昏暗。

    我起身去找剪子剪燈芯。

    大哥看著我的動作，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副棋盤，待我剪完燈芯回過身便聽他喚我：“子暇，來，與大哥手談一局。”

    我放下手裏拿著的剪刀，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我的棋藝原本並不怎麼樣，江南與我對弈時倒會指點一二，久而久之倒也可以說是能與他下個旗鼓相當。

    但是還是被大哥打的落花流水。

    手執著白子，我對著棋局發愁，看著大哥的黑子逐漸成包圍之勢把我的白子堵得水洩不通，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落子。

    看出來了我的糾結，大哥笑道：“子暇怎麼不下了？”

    我把白子隨手擲到棋盤上，嘆了口氣：“大哥棋藝超絕，子暇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