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處理公務
之前的劉知縣將賄/賂藏在假山裏,這梅大人和前任河道總督就將賄/賂藏在了真山裏,倒不愧是蛇鼠一窩的一家子了。
也不知道京城孫家又是個什麼情況,畢竟那河道總督可是說了,孫單亥是他的表兄不是?不過按皇帝寫的這封密信來看,皇帝也是在猜測,他們這些貪官頭上的那位“大人”究竟是不是孫家。如果是的話,那恐怕也是貪汙了不少,就差一個充足的證據將他們連根拔起。
如果真的是孫家的某一位……那盛文帝后宮某一位妃子對他的枕邊風可能會吹得更勁吧,我要不要委婉的提醒一下尊貴的皇帝陛下呢?
提起放在一旁的狼毫思考了一會,我決定以上次孫單亥當衆調/戲我一事與盛文帝提上兩筆,希望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可以看得懂我的言外之意。
信寫好後,藍舒取來靖府知府的印泥給我蓋上,親自讓一個官吏將信拿去寄了。
藍舒處理完這件事情後,整個人看起來才放鬆了一些,終於問起來我帶回知府府衙的那兩個人。
“大人,您今早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和那個男子,是大人的親朋嗎?”藍舒面帶好奇的詢問道。
我將狼毫放回筆架上掛好,整理了一下桌面,想到臨沅和第五黎,也帶了三分笑意:“說來巧合,那個男子名叫第五黎,曾經和前任河道總督的女兒有過婚約,也不知道前任河道總督現在沒落了,他們的婚約還作不作數。至於那個孩子,想必是與家人走散了的,抱著我的胳膊就不撒手,我帶他回來也是想讓官兵們幫他找一找,他家住在哪。”
藍舒提議道:“既是如此,那大人可否要審問一下那個男子呢?說不定他知道前任河道總督的財產藏在什麼地方。”
我把目光看向桌面上那一個墨玉鎮紙,一方半掌寬的墨玉雕刻成一個小童趴在地上玩鬧的模樣,對我笑的活潑可愛。
想起第五黎在沒有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之前,對我窮追不捨,糾纏不休的樣子,我覺得,要是前任河道總督都肯把財產藏身之處告訴這麼一個人,那他腦子裏肯定是進水了的。
不過既然連人都帶回來了,問一問倒也無妨,畢竟如果單單只是嚇他一下,那倒是太過無趣了不是?做到物盡其用纔好。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向藍舒招招手:“來,藍舒,本官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而這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知道的事情都給吐出來。”
藍舒疑惑不解:“大人想如何?”邊問,邊朝我走近了幾步。
“附耳過來……”我神神秘秘的將他往我這邊扯了扯,對他耳語了幾句“這樣這樣……然後……再……”
藍舒連連點頭,末了撫掌一笑:“大人此計,實在是高明!”
我頗有些自得:“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你家知府大人是誰。”
藍舒笑著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又道:“可是大人,您還有這一堆公務沒有處理來著。”說著,給我指了指擺在不遠處好幾沓寫滿了公文的宣紙。
我看了一眼那起碼壘起來有半人高的公文,很想把它們給無視掉。
“咳咳,那個藍舒師爺啊……”我握拳抵唇輕咳了兩聲,想說一些話來揭過這一頁,但是卻被藍舒識破了。
藍舒打斷我的話,白面書生笑起來的樣子有幾分像奸/商:“大人你可不能再把這一些事情推給下官做了,畢竟您昨天到今天,都沒有處理您的公務了,有些工作上的事情,下官並不能逾越替大人做主不是?”
我:“……藍師爺,我覺得你可以的,真的。”
藍舒堅決搖頭:“不行,大人不可以偷懶。上次您宿醉了一天,下官體諒您與好友餞別,冷焰也與下官解釋清楚了;今天早上您帶著禮言去微服探查民情,下官也表示贊同,但是這會,大人你可不要再讓下官一個人處理這麼多公務了,下官只是一個師爺,大人您纔是知府。”
我表示自己還想掙扎一下:“這有什麼關係,本官相信你的能力。”
印象裡溫溫和和極好說話的藍舒這回卻十分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行。”
見讓藍舒幫忙幹活不成,我又換了一個方向和他說理:“藍舒你看啊,你只需要幫忙處理今天一天的公務就行,我們總不能讓人家第五公子等在花廳太久啊。到時候他們的家裏的人尋過來,還以為我們把他給扣押了呢。”
藍舒看樣子很想跟我翻白眼,但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嗤笑一聲:“大人說笑了,就算是把第五黎押在吃府衙裡三五來天的,他的家裏人恐怕也不敢說什麼,誰讓他當衆調/戲知府大人呢?”
我:“……”好吧,你贏了。
於是,原本想著回了知府府衙之後就抓著第五黎好好談談的我,只得委屈屈的待在書房裏,把自己的堆積了兩天的工作給處理了。
有我這個正兒八經的知府在,一向只負責輔助我工作的藍舒便輕鬆了很多,還悠哉悠哉的在茶几上泡了幾盞茶。
我默默的把一沓紙抱到桌面上翻看了幾眼,只見都是一些平時的雞毛蒜皮小事,竟然連東家的雞被西家的燉了,這種事情也要寫給我看,這種事情明明一個知縣就可以處理好的,不是嗎?靖府知府下面的人都幹嘛去了?
一頭黑線的翻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雞毛蒜皮小事,我嚴重懷疑藍舒就是故意的——就是一個吃雞的事情,竟然還說自己不能處理?
鬧呢?而且不止一張,幾乎是一大沓紙寫的都是這樣的小事。這明顯就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也肯定是特意的!
想到這兒,我頗為幽怨的朝藍舒坐著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這娃正美滋滋的在品茶,一口糕點一口茶的樣子,別提多美了。
察覺到我幽怨的目光,藍舒放下了拿在手中的茶杯,朝我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大人若是乏了,就來喝杯茶吧。”
我握著狼毫,笑呵呵的回了他一句:“不敢不敢,還有一隻雞在等著本官處理呢……說來也是這隻雞的福分了,被人吃了不說,還報上了官府。”
藍舒見我不過去也不強求,又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回了我一句:“大人啊,你要知道,下官可是一直在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然的話,您處理的就不止這麼一點了。”說完又吃了一口糕點。
我捏著一張宣紙,呵呵了兩聲。
藍舒兩隻手指捏著一塊咬了一半的糕點,極為優雅的抿了一口茶水:“知府大人啊,您又想快點出去的話,還是趕緊把那些公務給處理完畢吧,不然的話,恐怕第五黎得在知府府衙呆到晚上了,我們還得負責他一頓晚膳,實在是有些虧呀。”
我拿筆的手呆了呆,一滴濃墨就這樣滴在了一張宣紙上,把那一張宣紙給毀掉了。
“藍舒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還是說我們知府府衙什麼時候這麼窮了?連留別人住宿的一頓晚膳都包不起了?”我隨手就將那張宣紙揉做一團扔到一邊,重新拿了一張雪白的開始寫。
這回幽怨的人換成了藍舒,那小眼神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的。
“大人吶,”藍·小媳婦·舒拖長了他的嗓子,說起話來就跟唱戲的一樣,“您可有所不知,自從您答應修繕後山的那一刻起,咱們知府府衙的大部分資金都用於修繕後山了,所剩金額著實無多,也堪堪只夠我們日常的開銷而已,等到月底發糧餉的時候,如果朝廷沒能準時發放的話,大人可能還要繼續發愁,畢竟官兵們家中有子有女還是要吃飯的呀……”
我被他這拉長的一個腔調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聽他說明裏麵的原因之後,更覺得十分好奇:“等等,你說你把所有資金都用於修繕後山了?”
藍舒點頭,理直氣壯的回答道:“後山樹木大多已經被焚燬,如果要修繕的話,只能重新再購買一批樹木。爲了符合山上原有的樹木品種,也讓百姓們遊覽的時候,更能想體會到各色風光,下官特地讓人到東盛朝各地,都購買了一些樹木的種子,種子的費用,加上人工的費用,加上路費,那個錢就用得七七八八了。”
我被他這麼一說,簡直氣得要吐血:“所以說現在那個後山現在又不能動,買的那些樹木豈不是浪費了?”想到皇帝信上所說的,後山可能藏有大量的金銀財寶,所以可能要把山挖空尋找的時候,我簡直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就變成流水一樣飄走了。
畢竟就算真的找到了前任靖府知府和河道總督他們在後山裏埋藏下來的贓/款。那筆錢財也輪不到我說了算。
這麼一想,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錢財,如果真的用於後山種植樹木,改善環境的話倒還好,可是現在極有可能面臨著那些樹木再次被砍倒的可能,想想就覺得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