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又見搶劫
這話可闖禍了,六皇子抓緊了手裏的糖葫蘆,與我挨的緊緊的,說話的語調都帶上了哭腔:“糖葫蘆好吃,不要搶錦宸的糖葫蘆……”
我:“……”狠狠地瞪了冷焰一眼,嚇唬小孩子像什麼樣!真的是。
將六皇子安撫好後,我直接掀開車簾一看,外面嚷著要搶劫的土匪們已經被侍衛們制服,躺在地上哭爹喊孃的。
我皺了皺眉,對侍衛長招了招手:“侍衛長,我們這是走到了哪裏了?怎麼又遇到搶劫的了?”
侍衛長回答道:“回大人,我們正在酉巖縣的官道上。”
哦……酉巖縣啊……
我記得酉巖縣的那個劉知縣好像僥倖逃過了這次的降職,沒想到這條漏網之魚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眼珠一轉,我計上心來,對侍衛長吩咐道:“先把他們給捆了,我們先去趟酉巖縣,本官到要拜訪拜訪這位劉知縣。”
“是的大人。”
重新坐回馬車裏,我和六皇子打著商量道:“殿下,咱們先去趟酉巖縣處理一些事情再往靖府去吧?”
六皇子咬著糖葫蘆,說話的時候腮幫子也一鼓一鼓的,看起來十分可愛:“我們到酉巖縣做什麼?子暇你不是要去靖府任職嗎?錦宸的王府也在靖府那裏呢。”
冷焰接話道:“殿下,子暇他這是又要準備放火了。”
我:“……”什麼鬼?
六皇子顯然不太懂冷焰話裡的意思,皺了皺眉頭:“放火?可是我之前才聽小安子說,子暇你已經放過火了啊。”看向我的眼睛滿是不解。
我頂著一頭黑線給六皇子解釋:“殿下,這個放火和臣之前在靖府放的那把大火不一樣。”而且靖府那把火真的不是臣放的啊。
小孩子一般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只有五歲心智的六皇子也不例外,眨巴眨巴眼睛繼續問:“為什麼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了啊?”
“……”我忍不住扶額,“宸王殿下聽說過一句話嗎?‘新官上任三把火’,臣也是新官上任,方纔那官道上攔截我們馬車的土匪是星州境內酉巖縣的,臣身為靖府知府,星州也在臣的管轄範圍內,有必要去趟酉巖縣找一找那裏的劉知縣。”
“哦……”六皇子握著一串吃了兩顆的糖葫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所以這是要放火燒劉知縣啊……”
呃……
或許也可以這麼說……
反正這麼說也沒有什麼不對……
我心裏暗自想到。
……
酉巖縣和左恩縣雖然同在星州境內,但是星州知州的府衙離酉巖縣很遠,酉巖縣位處星州的河道上游,更加接近靖府。
如果讓侍衛長他們們押著這幫土匪返回星州知州府衙,讓之前的林知縣現在的林知州來處理的話,這一來一回不僅太浪費人力物力,還給了那劉知縣事先準備的時機,這是我不想看到的。不如我親自上門一趟,而且,我之前的還有賬沒有和那劉知縣算呢。
亂砍亂伐導致的水土流失,讓下游河床水位上漲常年洪水橫流這件事情,我可是一直記得。
而且這個劉知縣不還是之前那河道總督的表情嗎?可謂是官官相護了啊。
打定主意後,我們便轉了方向,朝酉巖縣直奔而去。
越往酉巖縣的方向走,馬蹄揚起的煙塵就越大,滾滾的煙塵用車簾的間隙進入馬車車廂,嗆的人鼻子發癢。
“啊嚏!”六皇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用袖子捂住了鼻子,抱怨道:“怎麼突然這麼說煙塵啊?都不能呼吸了。”
我皺了皺眉,掀開車簾一看,入目只見黃沙滾滾,方圓幾裡一棵樹都沒有見著,遠處的青山更是變成了沙漠一般,空氣裡漂浮著難聞的土腥味。
侍衛長在馬車後頭看著那幫土匪,一個侍衛見我探頭出來,便低聲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需要讓馬車行慢一些嗎?”
我點點頭,道:“揚起的煙塵太大了,不用著急趕路,慢慢走。離酉巖縣還有多遠?”
“回大人的話,還有幾裡地便到了。”
“那很快了,不著急。”說罷,我放下了車簾子。
馬車行駛的速度緩慢了下來,煙塵也沒有那麼濃了。
我看向被我秘密指派過來酉巖縣偷賬本的冷焰,問他:“冷焰,上次你一個人到酉巖縣來,一路上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冷焰正在把原本茶杯裡的水倒掉又沏,聞言應道:“整個酉巖縣都沒有幾根大樹,黃沙滾滾,河水渾濁,十分不妥。”
看來,師爺所說的亂砍亂伐,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好不容易來到酉巖縣的知縣府衙門前,我讓一個侍衛去通告後,便坐在馬車車廂裡等候。很快的,便有人出門迎我們:“下官見過知府大人!”馬車外那道聲音明明是男聲,卻有些格外尖細,聽在耳朵裡十分不自在。
禮言已經拉開了車簾子,只見馬車外有一個身材細瘦的男子領著一群人在地上行禮等候,低著頭看不出那男子的面目,不過那身藏青色的官服卻明確了他的身份——正是一直不肯交出酉巖縣賬本的劉知縣。
冷焰率先跳下馬車,作勢要伸手扶我,那低眉順目的樣子,做足了一個小廝的模樣,看得我只想笑。
扶著他的手我走下馬車,然後等候裡面的六皇子出來。
那劉知縣可能見我們一行半天不出聲,便偷偷抬眼瞧了一下,卻正好被我逮個正著,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我沒有理他,只是對六皇子道:“宸王殿下,酉巖縣到了,請下馬車。”
果不其然,在聽到我喊出“宸王殿下”時,那劉知縣的身體忍不住抖了兩抖。
在路上我已經和六皇子商量好,到了酉巖縣不用怎麼理人,跟著我就好,所以六皇子在馬車內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在小安子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車廂。
別說,六皇子只是站在那,蓮青色衣袍在陽光下流動著如流水一般光滑的紋路,面無表情的樣子還真的是帶著皇族中人與生俱來的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