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武林劍派
張季亭道:“既然如此,你們先聊著,我去讓長貴送些茶水過來,哦對,還有早飯!都是你這傢伙鬧的,唉!”
關復禮沒好氣道:“明明是你話都說不明白,上來就說不讓煉瀾蒼加入,我豈有不炸之理?”
“你——唉,算了!懶得和你計較!”張季亭擺了擺手,轉身出了廳門。
關復禮朝顧南風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最好能幫助煉瀾蒼洗脫嫌疑。”
顧南風心中道:“洗脫嫌疑是不可能了,若關復禮長老知道我是爲了給他們定罪纔來的,怕不是當場就要翻臉。”
“盡力而爲。”他開口敷衍,又道,“請問關長老,五年前江湖上都有哪些在鑄劍術上造詣匪淺的門派或冶煉坊,最好是有希望重鑄驚瀾劍的那種。”
“重鑄驚瀾劍?”關復禮發出一聲略帶嘲意的輕笑,道:“老夫活到現在都還沒看過驚瀾劍一眼,怎麼知曉如何重鑄,又如何評判誰有能力重鑄呢?”
“這……倒也是。”他想了想,“那這樣,您認為當時誰有能力鑄造出進入或接近神品的寶劍呢?”
“嗯……”關復禮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這個老夫的確能點評一二,倒不是妄自尊大,在鑄劍術上我還是有自信不輸於人的,雖然其中借了劍閣不少光。”
顧南風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我想問的是除了關長老外還有哪些?”
“還有哪些?”關復禮想了想,“蜀山仙劍派的工堂;五嶽劍派合作的冶煉坊——哦、如今要除去恆山派了;還有直屬朝廷的長安鑄造……總之,能力達標的還真有不少,只不過大家都有或這或那的原因不會浪費時間精力與錢財去鑄造那等品級且失敗率極高的兵刃罷了。”
顧南風有一點頭大,但又怕錯過什麼有用的資訊,只好硬著頭皮道:“麻煩關長老各自介紹一下吧,不必提及門派隱私,只是介紹一下當時的狀況就好,以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關復禮雖然不明所以,但爲了能讓煉瀾蒼儘快加入劍閣自然便會十分配合,當即便口若懸河,詳細得給顧南風好好做了一番科普。
這關復禮長老是真的醉心鑄劍,顯然也曾與這些他認同的地方有過交流,介紹起來便很難停下,彷彿與張季亭的爭吵並未讓他疲倦,一邊狂飲茶水一邊說個沒完。
顧南風聽得迷迷糊糊,強打精神逼迫自己不要放過其中細節,可這都快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聽到任何一點與自己所期冀之事相關的東西,不免也有些煩躁。
這期間張季亭長老也送來了早飯,關復禮一邊吃一邊仍在滔滔不絕,張季亭只待了一會兒便受不了離開了。
顧南風終於是有些撐不住了,打斷道:“抱歉,關長老。我問的不是這些門派的鑄劍術有何區別,孰優孰劣,他們曾鍛造過哪些名劍說實話我也不太感興趣。我想知道的是,五年前,你說的這些地方,有沒有發生什麼讓你覺得奇怪或印象深刻的事情。”…
“五年前?”關復禮對於被打斷一事很是不滿,皺眉道,“這時間點很重要?”
“很重要!”
“老夫今年六十有二,哪還有那麼好的記性去分辨是哪年發生的事。”
“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我此刻也只能仰仗您了,關長老,麻煩您再好好想想。”
關復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良久未曾言語,顧南風安靜地等著。
“不行!老夫平日裏不是在鑄劍便是爲了鑄劍而奔波,對時間沒有太大的概念啊!”關復禮大聲道。
顧南風道:“那借其他事來回憶呢,比如五年前,蜀山仙劍派曾有弟子偷了無塵劍下山,這事兒關長老聽說過吧?”
關復禮點點頭,道:“當然,那可是江湖大事!誒、等一下,我記得那一年確實有兩件事令我印象深刻,無塵劍是一樁,還有一樁是……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又過了好一會兒,關復禮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想起來了。”
顧南風忙問:“是什麼事?”
“唉……”關復禮又再次長嘆一聲,道:“我怎麼能把他忘了呢,那種為鑄劍而生的人。”
顧南風越來越好奇,“究竟是何事?”
關復禮的神情竟然有一絲悲慼,問道:“你聽說過炎坊麼?”
“嗯?”顧南風一愣,腦中想起前日青靈所言,試探答道,“關長老說的是引發紹興城南大火的那個炎坊?”
“嗯。”關復禮點點頭,緩緩道:“炎坊的上一代坊主叫做朱其令,是一位十分有天賦的鑄劍師,可惜染上瘟疫,英年早逝。他兒子朱然承襲父業繼續經營炎坊,並且鑄劍術居然不亞於朱其令。這父子倆,就是我說的為鑄劍而生的人。”
“哦?”顧南風疑惑道,“此話何解?”
關復禮道:“這二人天賦極高,作品雖極少但無一凡物,最難得的是他們始終渴望著鑄劍術的,一心只為鍛造出世間最好的劍!像剛纔我與你說的那些人,他們說到底都沒有或丟失了這種追求極致的心,一旦有了名氣或是錢馬上便甘於平常,不願去做那種得不償失的事情,不願意冒一點風險。慚愧啊,老夫如今其實也算是這種人,如今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顧南風道:“前輩倒也不必如此自嘲,您在鑄劍術的成就江湖人還是有目共睹的。”
“虛名而已,比不上那些一直默默做事的人,這一點老夫尚有自覺。”關復禮道,“只是我至今都沒想明白,當初為何會出現那種失誤,真是令人感嘆命運無常。”
顧南風問道:“所以炎坊自然也是有能力重鑄驚瀾劍了?”
“這個自然。”
顧南風心中若有所思,關復禮接著道:“對了,因為我與朱其令私交甚好,他過世後我曾照顧過朱然半年,也指點過他一些鑄劍術上的技巧,所以我們偶爾會通個書信。我還記得那最後一封信上他似乎很高興,說他在做一件非常有挑戰的事,還說等成功以後要給我看個好東西,叫……叫什麼來著?我這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