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提到了金老闆的某些回憶，她的眸子顫了顫，可見裡面一股別樣的感情，但很快，這一抹感情隨即消失不見。

    京城對金老闆來說，似乎有些遙遠了。這兒是塞北荒漠，和京城的繁華截然不同，人氣風俗也不同。

    怎麼看，都是格格不入的氣氛。

    金老闆靠在門框上，長髮順著垂了下來，自霍小六來了之後，她的煙桿也放下了不抽了。

    霍小六靜靜等待著金老闆的回答。她似乎能看出金老闆的生前過往。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金老闆終究是想起那段痛苦又快樂的日子，聲音如同蜻蜓點水般。

    “去過。”那裏，也曾是金老闆的故鄉。

    霍小六繼續撐著腦袋看金老闆，發現金老闆左臉有兩道淺淺的傷疤，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久的原因，已經淡化得不明顯了，只有做近的時候才能看見。

    霍小六看著眼前的女人，莫名有股哀傷感。她的第六感從來都不會錯，這個金老闆身上，一定有什麼故事。

    這個探究的過程，比喝酒的時候還要讓人沉醉。

    霍小六堅信自己的預感。

    果真，金老闆回眸看霍小六，“你很幸運，至少，你還能回京。”

    霍小六莞爾一笑：“你也可以，只是看你肯不肯罷了。”

    京城可以是所有明朝雲國人的故鄉。

    金老闆今天頻頻被一個陌生女子說得動容，雖然沒有什麼刺激心臟的話，但短短兩句話，已經讓她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

    不由得，再次深深打量眼前的女子，容貌姣好，氣質由成，整張臉都透著一股笑意，即便不笑，也能讓人倍覺親切感。

    這或許就是霍小六的被動本事吧，總能讓別人對她產生好感。

    金老闆罕見的在外人面前垂下了眸子，似乎真的很傷心，她盯著霍小六從京城傳來的鞋子，還有不同於紅絨城風俗的衣裳，心裏慼慼然。

    曾幾何時，金老闆也是位驕陽明媚的女子。

    霍小六以為自己提起了金老闆的傷心事，有些小愧疚。

    有些事，不必說，不必問，不必消費別人的痛苦。

    “抱歉。”霍小六聳肩笑了笑：“你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吧，我就是想來買酒的，你賣不賣？”

    金老闆看了霍小六許久，重新拿上了桌面的金煙桿，身姿妖嬈，吸了口煙桿才能壓抑住那些回憶。

    “跟我來吧。”

    路過兩個大酒缸時，霍小六疑惑道：“嗯？酒不在這裏麵嗎？”

    金老闆的腳步停下來，用煙桿瞧了瞧眼前這一人高的酒缸子，發出一陣輕響。

    “這裏麵的酒摻了水。”

    霍小六：“……”這也行？？

    金老闆對她回眸一笑，十分嫵媚，“無奸不商，無商不奸。”

    霍小六抹了把冷汗，發現眼前的女子少了方纔那抹愁容，變了個人似的。

    一個女人稱起這間客棧，也不容易。

    “走吧，我這最好的酒，藏得很深。”金老闆取下了牆上的一串鑰匙，頓時發出叮叮哐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