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人皮娃娃
在回到警局後,顧辭第一時間讓人開啟了從地下室帶回來的箱子,裡面的東西和祝紅英描述的一樣,就是幾樣簡單的解剖工具和一次性的手套腳套等,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六個裝在盒子裏的娃娃。
顧辭記得祝紅英明明說娃娃只有五個,現在怎麼變成了六個?想起祝紅英說,兇手走的時候單獨將一塊死者的面板收進了箱子,可現在箱子裡沒有面板,卻多出了一個娃娃,顧辭的心裏涌出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
將六個裝娃娃的盒子拿出來,顧辭讓李嘉俊先檢查這六個娃娃,很快便有了結果,這六個娃娃都是用人皮縫製的,這結果讓所有的警察都趕到難以置信,顧辭讓李嘉俊提取六個娃娃的DNA,和五個受害者比對。
顧辭的話讓所有警察都明白了過來,但是,受害者只有五個,可娃娃卻有六個,難道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受害者,顧辭皺眉,他想起了那個失蹤的保安趙陽,想了想,顧辭讓馮帥去找出趙陽的資料,聯絡趙陽的家人過來做個鑑定。
大家都在等鑑定的結果,何任情和張然被分別關了起來,並派了人看守,期間何任情一開始依舊跋扈得很,破口大罵不已,到後來又哭又鬧,目的就是見張然一面,但因為有顧辭的交代,沒有人搭理她,就像顧辭說的,只要不死,隨便她做什麼。
跟何任情相反的是,張然自從被抓,便一言不發,靠坐在牆角的位置,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等待鑑定結果的時候,顧辭給醫院打過電話,知道陸眠沒事,只是因為過度飢渴導致身體機能下降,只要好好休息,補充體能,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顧辭才徹底的放心,現在他只想快點把這個案子結束,讓張然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樣,他才能安心的去陪陸眠。
半夜的時候,鑑定的結果出來了,其中五個娃娃的DNA和五名受害者的DNA相符合,另一個娃娃則與五名受害者的DNA不符合,看來這六個娃娃就是代表了六名受害者,只是不知道這個娃娃是不是代表了趙陽。
顧辭看著六個明顯是女性打扮的娃娃,在心底否認了這個娃娃是趙陽的猜測,想來這個娃娃代表的應該也是一名女性纔對,可是這第六名受害者究竟是誰呢?顧辭一邊翻看關於張然的資料,一邊猜測,忽然視線落在了一個名字上。
李菲。
李菲是張然的第一個女朋友,在六年前,李菲和張然訂婚後,李菲卻忽然失蹤,看著這段描述,顧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第六個娃娃會不會是李菲?想到這裏,顧辭安排林峰和餘強兩人,到金華小區將李菲的父母請來。
李菲的父母在李菲失蹤後,曾怨恨張然,但最後卻被張然的行為打動,不但不再怪他,還利用關係讓張然以李家女婿的身份上了李家的戶口本,讓張然徹底的脫離了那個貧困山區的戶口。
在等待李菲父母到來的時間裏,李嘉俊有了重大發現,在六個娃娃的面板和衣服上,都採集到了張然的指紋,而箱子角落一對沒來得及處理的手套上,不但找出了張然的指紋,還驗出了血跡,經過對比,證明是屬於徐萌的。
這下,不管是娃娃還是手套,都成了指控張然的有力證據,更何況還有陸眠和那個女人作為人證,有了這些證據,顧辭便不等李菲的父母了,和宗義辰、張豐宇一起審訊了張然,一開始張然什麼也不說,當顧辭拿出那六個娃娃的時候,張然卻忽然笑了。
張然笑得很諷刺,一開始聲音不大,但笑著笑著聲音就大了起來,最後笑聲又變成了哭聲,從小聲嗚咽變成最後的嚎啕大哭,顧辭三人就坐在那裏,冷靜的看著張然發泄,雖然不清楚,為什麼這幾個娃娃會讓張然一下子崩潰,但他們知道,這樣對於審訊是有利的。
終於,張然發泄夠了,抬起頭,紅腫這眼看著顧辭,輕聲道:“可以給我一支菸嗎?”
顧辭看著他,淡淡的道:“你不會抽菸。”
張然看了顧辭一會,忽然輕笑:“你記得啊。”
張然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顧辭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宗義辰和張豐宇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問,顧辭忽然從口袋裏摸出兩個糖果,是那種包裝紙包裝的軟糖糖果,走過去將兩個糖果放在張然面前的板子上,然後一言不發的回來坐下。
張然愣愣的看著顧辭放下的兩個糖果,好一會纔拿起來一個,輕輕的剝開放進嘴裏,閉著眼細細的咀嚼,好像在品嚐什麼美味一樣,直到將這個糖果吃完,張然才睜開眼睛,看了三人一眼,平靜的開口說了起來。
“你們知道嗎?我第一次吃糖是在我六歲那年,那年我第一次知道糖的味道,那麼甜,那麼好吃,可是我寧願自己從來不知道糖的味道。
那一天的天氣很好,已經兩天沒有回家的母親回來了,我很高興的跑過去,想要她抱抱我,可是母親拒絕了,她說我的身上很髒,有泥土,會弄髒她剛買的皮大衣,我那時才注意到,母親穿的衣服和平時不一樣,那是一件很漂亮的衣服。
母親說是皮大衣,我當時什麼也不懂,只覺得這皮大衣真好看,難怪母親一直要父親買皮大衣給她,因為穿皮大衣的母親不平時更加的漂亮,就像是故事裏的仙女一樣,那時我第一次看見母親如此漂亮。
當時母親給我了一袋糖,然後問我父親在不在,我告訴她不在,母親便進屋去了,我就坐在屋外吃糖,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糖,以往看見別的孩子有糖吃,我也和父母要過,但他們沒有給我買過,只有一次隔壁的姐姐給我喝了半碗糖水。
我一直以為糖和糖水的味道是一樣的,可那天吃著糖,我才知道糖水和糖的味道是不一樣的,正當我喜滋滋的吃著糖時,一輛車停在了我家門前,車裏走下來一個很胖的男人,男人站在車前看了我一眼,滿臉的不屑,然後對著屋裏喊母親的名字。
很快母親就出來了,手裏挎著一個包向男人走去,我看著母親的樣子,忽然意識到了要發生什麼,忙跑過去拉住母親的衣服挽留,母親卻毫不猶豫的扯開了我的手,生氣的瞪了我一眼,心疼的看著被我弄髒的衣角。
當時那個男人說,讓母親別心疼了,會給母親買一件新的皮大衣,生氣的母親一下子就笑了,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跟著男人上車走了,我坐在地上,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她離開,手裏還握著她給的半袋糖。”